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秋天的情话 作者:剪韵   文案   假若明天醒来,你忘了所有,连最为深爱的恋人也不再记得,只剩一颗空白如纸的心,世界白茫茫,你像无数微小中的一粒尘埃,一朵飘游于空气中的浦公英,没有归依,找寻不到方向。而他,一个声音,无数零碎的片断,如梦,仿佛电影,每当夜深人静时,在你的灵魂深处呼喊,重复。醒来却仍隔着一束光,遥远着生与死之间……那样的不经意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远远地望见一张如梦一样熟悉的面孔,若凡抬起泛红的双眼,想要呼喊,却发现找不到一个可以呼喊他的名字。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若凡,夏白雪,司慕白,萧子秋 ┃ 配角:况离,陆文清,吴其浩 ┃ 其它: 第1章 失忆的她   她曾有一个深爱过的男子,可后来,她忘了所有,包括他的样子与名字,甚至可怜到她们仿佛不曾遇见,仿佛只是风中曾听来的一个故事,而且还是许多年前的某一个故事,不是自己,是某个他人。她只是依稀地感觉内心空洞洞一大片,像一只风筝,自由地飘在天上,却孤独地游走着,没有可以再归依的地方,少了某个曾来收线的人,她记得这曾是有的,却全然不记得那是谁!那双轻轻拉动的手,那样温柔,高高的帽子,阳光、笑,很灿烂的笑,仿佛要看到的一张脸,梦迁魂绕的拼凑,却仍只是零零碎碎的片断。   窗外明清气朗,她安静地坐在那,呆呆地望着被风吹动的叶子,看着它们一片又一片地飘落,离开原本属于又将不属于的地方,她叫李若凡,木字李,假若的若,不凡或平凡的凡。她依稀记得这名字当初想被赋予的含义:“做一个不平凡的人或平凡的人都是同样的幸福。”那些遥远的,她依稀能找回,而那些最近的,突然像那窗外飘落的枯叶,散落了方向。她不太记得,也完全想不起来,依稀中残剩下一片空白,仿佛那幽深的夜暗里有一道光,却又遥远得难以触摸,以至越来越远。   那是一段怎样的回忆,她不记得,后来,许多年里也不曾想起,就像永远想不起的某一个曾经,仿佛一个瞬间走进了一片空白。可那曾真实发生,而且这一发生几乎生死之间。   昨天,她一觉醒来发现天亮了,太阳已照在了窗台上,像往日,窗台上那盆紫色的太阳花仍鲜妍地开着。她用手拍了拍沉重而痛疼的脑袋,她说不清这是怎么了,心想或许是与白雪去“情人眼里出西施”酒吧醉了一回吧!她仍然清晰自己的酒量,是白雪口中的那个三杯倒,于是她无奈地笑了笑。   她缓缓挪着有些飘乎、似半醒状态中的步伐,踉跄地走向梳妆台,当若凡看见镜中的自己时,被镜中不堪的模样吓了一跳,她捂着要惊呼出口的声音。心里惊疑并重复了好多疑问:“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了?为什么满头是干巴后了的血迹。”她拼了命地想:“昨天?夜里……昨天我……在哪?,我是怎么回来的,昨天,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昨天,我记得是要出门的……”她喃喃地自语着。   “可后来……后来,后来……”她双手捧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却又全然想不起来一点相关的信息。她想完了,难道我醉得失忆了。她想了想,苦恼的表情又呵呵地笑了笑,这怎么可能,那些只会是电视剧里的版本!这太可笑了,当然绝不可能。可无论若凡怎么努力搜索大脑里的信息,可就是想不起来那后来的事情。   她只模模糊糊地记得昨天傍晚似乎是准备要出门去哪的,那后来,便余下一片空白。她想算了,想不起就想不起,人生在世,哪有事事都能清晰如今,本心想说清晰如昨,额……。若凡自我神经质地笑了笑,她拉开卧室的房门,门外坐着她的好朋友夏白雪,她看着白雪怔怔坐在那,似乎还正停滞在某种恍忽中,一脸忧郁且满是悲伤的神情。她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平时冷静淡然的白雪会有如此大的情绪转变,看着白雪的背影及她侧脸上的神情,她的心中有种怪异的不安,却又说不上这不安具体来自哪。她轻声走了过去,站在她身后唤了唤她的名字:“夏白雪,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还有,你能帮我解释下我头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吗?”她嘟了嘟嘴,双手抱在胸前依靠在门框上认真地望着她。若凡知道许多事,她遗忘了的,哪怕不重要的,她都能帮她想起。   白雪怔怔地仰起头看了看她好一会,眼角的忧伤仿佛更深了,她忽然起身向若凡走了过去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说:“还好、还好,你没事,我以为……我以为……那一刻,我不知道……”她说着说着语不成声地哇哇地哭了起来,仿佛像个失去方向的孩子。这让若凡感觉有些莫名,却仍跟着这莫名的悲伤也突然深感悲伤起来,她说不上,可她完全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她只好把这样的悲伤当成一种感染,而她似乎向来如此,总是感性要多于理性的。   她拍了拍她的肩,说:“我的好雪儿,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不就是摔破了头皮嘛,你别哭了,你这样只会让我心里也跟着难受,让我感觉很不安。昨天发生什么了吗,我怎么现在除了头痛,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不会是咱俩在酒吧被人下药了吧!?”她放开白雪,双手捧着脸,一脸惊恐地望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都在寻找,寻找一个方向或者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我知道路还远、很远,但却仍想向着发光的地方去追寻。愿我可以留下些,让来者带走些……喜欢《秋天的情话》的朋友们,记得收藏哦!谢谢支持。 第2章 白雪不能说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都在寻找,寻找一个方向或者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我知道路还远、很远,但却仍想向着发光的地方去追寻。愿我可以留下些,让来者带走些……喜欢《秋天的情话》的朋友们,记得收藏哦!谢谢支持。   白雪破涕为笑地瞪着她说“:傻呀,你想什么呢!没有的事。”可她的笑如天边的彩虹,只是昙花一现的假像。她沿着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声音尽可能地放得更轻一些,缓缓地说:“若凡,你坐下来,我有话问你。你,你……你真的什么也想不起了!那你还记得……那天……还记得昨天都和谁在一起吗?你要仔细地想一想。”最后一句她说得很坚定。   若凡拍了拍脑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副苦思的模样,她表情彼有些痛苦地说:“白雪,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一想,就头痛得历害!我记得昨天是要出门的。后来的事就是现在的事了。”她突然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你告诉我不就行了吗,也许明天我就想起来了。我定是喝多了昨天又睡哪个坑里了是吧!”她一边说着一边自我笑着,仿佛能想像出当时自己那个窘样。   白雪看了看她,只好唉叹了一声,她低了低头,又沉思地望着她,许久、许久,才张开有些几乎难以启齿的唇:“嗯,那天……你昨天喝太多了,”她声音恢复了曾经的有力。她不敢停留太久,她怕被她看出哪里有什么破绽或不对劲的地方,她是那样敏感的一个女子。于是她假装若无其事,只是疲惫,她的确也疲惫了,这些日子都是她独自守护在她的身旁边,等着她的苏醒。可如今她有些撑不下去了,她说:“若凡,你好好休息,我累了,想回房间去了。如今你没事就好。”她们像曾经一样相互拥抱告别。   若凡不知道她已经昏睡了一个星期,白雪是今天凌晨才把昏睡中的她从医院那所白茫茫的房子接了出来,主冶医生告诉她说若凡已无大碍,可能随时会醒过来,只是白雪没想到醒过来的若凡却失忆了,而昨天也不再是昨天,如今不是今天,是一个星期后。一个星期前,他死了,那个白雪悄悄暗恋的人在一场车祸里被医院宣布抢救无效而死亡。   白雪甚至有点恨自己恨若凡,恨她失忆,恨她在他离开后竟毫无痛苦地失去了记忆,曾经的若凡与他那般相爱,仿佛揉进了彼此的生命。这几日,她脑子里常闪现最后一次见到慕白的时候,那生死悠关的时候,他们的手紧紧环扣,仿佛连生或死都是要一起的。   她低微着头,叹了口长长的气,她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痛疼,为这悄悄爱了许久的心,为那再也不可能相见的人。而如今更让她痛苦的是:她为了不让若凡痛苦,还非得隐瞒这一切的真相,她的内心有种隐约间隐忍说不清的爱与恨,可她连这样的自己又都恨,似乎那样不应该。一个是她曾悄悄喜欢的人,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的痛苦谁又知道呢!她该向谁述说,她该怎么办,怎么办。白雪回到了房间,悄悄关上了门,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地哭泣,没有声音。她已分不清是为死去的司慕白还是为失去了记忆的若凡。 第3章 一张照片里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都在寻找,寻找一个方向或者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我知道路还远、很远,但却仍想向着发光的地方去追寻。愿我可以留下些,让来者带走些……喜欢《秋天的情话》的朋友们,记得收藏哦!谢谢支持。   缓缓的已是个秋天,星空下也残留一种落漠的味道,仿佛一年中,最为美好的在告别,而将要的美丽仍需耐心地等待。风带着微微的秋意让人觉得舒适,夜缓缓地来渐渐地而深,仿佛要说的话语,在那静悄悄的梦里。   “若凡、若凡,呵呵……”一阵欢快的笑声,一片翠绿的草地上,光透过叶子而来,她追逐着他,可又总隔着一道光,在模糊中看不清一张怎样的脸。他转过身来把她拉进怀里,细细地说:“我的好若凡,让我抱抱你,别动!安静地待在我的怀里”他的手指轻触着她的发丝,那样温柔而多情!她羞怯地把头抵在她的胸口,那是温暖而结实的,她说:“我真希望我们可以这样一辈子。”   她想抬起头看看他的表情,目光却停止在那张满是诱惑的唇上,她没想到一个男子的唇可以如此诱人,她必须承认有种想去亲吻的心。她想努力扬起头再看看他,看看这张如此近的面孔,可透过叶子的一束光模糊了所有,渐渐地他像个影子消隐而远去。她想追,却越追逐越遥远,她光着脚拼命地跑着,从春天到秋天,世界仿佛突然间失去了声音,原地只剩下一地的落叶,像她的孤寂。”   这个清晨,当白雪带着那看似快乐的笑欢快地推开房门时,发现房间空无一人,她轻轻走至若凡的卧室,看见她双手环抱着双腿呆呆地坐在床边望着窗外,而桌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个男子高大的背影,站在一片慰蓝的大海边,太阳刚从清晨醒来洒在那张年轻的侧脸上,这是一张仰望清晨的照片,只能留给他人一个深深的背影。单从背影、侧脸,便能看出,男子定是个帅气好看的人。   白雪向她走了过去低缓着头望着她说:“若凡,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想起什么了吗?”她的声音渐低微而颤抖。   她转过头有些痛苦地看着白雪说:“我好像真的失忆了!白雪,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早晨醒来,感觉整颗心空空洞洞。白雪,我是怎么了……我以为我只是醉了一场,像以前每一次醉了一样。可昨天夜里,梦里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那声音好熟悉,可我想不起来了,我真的想不起来,想不起来……白雪,你帮帮我!”她满脸痛苦且迷茫地看着夏白雪,眼中涰着的泪水,好似随时要决堤。   夏白雪径直地走了过去,抱着她安慰地说:“若凡别哭,若凡别哭!会好的,总会好的!”可说着说着,却不知不觉自己也哭了起来。   她像瞬间想起了什么,用袖子抹掉眼泪指着桌上那张旧照片说:“白雪,他是谁,我总觉得眼熟,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后来我想,你我最亲近,我的事几乎就如你的事,说不定你能帮我记得。而且,那背面明明写着的是我的字迹,还有一个叫司慕白名字,这个名字,总感觉如此耳熟。可我费尽了脑汁却想不起来他是谁。白雪,他是谁,我认识他很久了吗?为什么照片后面还写着:“李若凡、司慕白,永恒的秋天。”她仍低低地带着微微的抽泣声说着。 第4章 隐瞒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都在寻找,寻找一个方向或者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我知道路还远、很远,但却仍想向着发光的地方去追寻。愿我可以留下些,让来者带走些……喜欢《秋天的情话》的朋友们,记得收藏哦!谢谢支持。   白雪缓缓地坐向若凡身旁,拉起她的手,仍低微着头若有所思,她轻叹了一口气又抬起头来望着她的双眼,她的神情带有几份凝重。“好,既然现在瞒不住了,那现在我把知道的都一一告诉你,可你要平复好情绪,这样对身体不好!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失恋吗!他是你曾经的恋人,只是后来你们分手了,原因是彼此性格不合,像现在许多恋人一样,毕业后没多久,走进现实,彼此发现原来是合不来的,于是就分了。”她缓缓地娓娓道来。声音很轻很柔,仿佛尽可能不触动那最后的颤抖。   若凡仍不死心地问着:“那他现在在哪?那张照片?”   “关于照片是去年秋天,你们一起去了看了趟海,留下来的。他去了国外,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分手的。好像还听说,他去不久就结婚了,我估计他是不会回来了。”为了让她彻底死心,她坚硬地加上一句。   若凡彼有些疑惑与失落地说:“我怎么会和一个这样俗气的人谈恋爱呢!我爱他吗?我总觉得我不会爱上一个这样的人,要爱也是那种要付于生命的爱,像我的名字,终不该平凡的。”她说着说着自嘲了起来,她突然感觉不难过了,仿佛瞬间给心中隐约间存在的那个人画上了一些框架。如果真如白雪说的,她早就不会难过一丝一毫,可如今她失忆了,真实地失忆了。失忆曾对于她来说像只是电视或电影里的情节,是件太不真实的事情,仿佛那写在历史书上的历史,知道是现实而来的,心中却只有一种隐约的想像。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和他谈了多久?我那时爱他吗?”说完她又低喃着:“我想也许我不爱他吧,要不怎么会毫无印象呢!一个所爱的人哪怕失忆应该也不会被忘记。”   白雪怔了怔,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你喜欢过他,但或许真的没有达到爱吧。他很才,有设计天赋。你说梦里有人叫你的名字,你记得他的样子吗?”她缓慢地说着,仿佛讲述一个故事般的口吻,而在若凡看不见的那双眼神里住满了忧伤。   她痛苦地摇了摇头,“有一束光,我总看不清。但我想那定不是你说的这个人。他好像很爱我,而我也很在乎他,像梦但也更接近真实,仿佛正在发生的事情,可以触摸,倒是醒来更像一个梦。”她痴痴地回忆着昨夜与梦,说完又呵呵地笑着,眼中却半露忧伤。   “若凡,你还有我,一切会好起来的,或许你只是忘了那些原本不该记得的事情罢了。别想了,我的好妹妹。”   她抱向白雪,心中却仍带着梦里的疑惑,那声音呼喊的那样急切与真实!她安静地靠在白雪身上,似乎如此可以短暂不去想世界的忧与愁。她们从小便很好,是朋友却更像姐妹,在大多数人面前她是安静的甚至是有些孤僻的,只有在她面前,她任意自己的自由,任意地说诉、哭闹与欢笑、悲伤与喜乐。   白雪知道这是不对的,可为了活下来的人,为了若凡,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只能用一个谎言来填充一个故事。当然,或许某一天她会想起,也或许,她将永远不会记起、记得。每当想到这里,她即难过却又似乎为若凡感到一丝庆幸。为她永远不再记得的爱情而难过;为她不需难过而庆幸,她不知道怎样才是对的,可似乎只能这样,至少目前只能如此。 第5章 身世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都在寻找,寻找一个方向或者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我知道路还远、很远,但却仍想向着发光的地方去追寻。愿我可以留下些,让来者带走些……喜欢《秋天的情话》的朋友们,记得收藏哦!谢谢支持。   她与若凡自幼便是孤儿,自小便一起相依为命地长大、相伴、成长、生存。在那个偏远的小镇上,那座大山里,那所破旧的院子里,常年冰冷的仿佛失去了阳光,那样的冰冷在心里生长。她记得长大后的某天,若凡站在山坡上向她说起“守望的星星”时,一脸悲伤,她说在那儿,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双双眼睛,彼此孤独无助的眼睛里都住着一种“渴望”。   在“守望的星星”孤儿院里时,白雪更像一个姐姐却也如一个母亲般关爱着若凡。至今,她仍记得若凡第一次被送来时的样子,一个八岁的女孩躲在角落里默默地哭着,谁也不搭理。即不吃也不喝,只是默默地哭着。仿佛关起了那颗小小的心,住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说起来若凡似乎又比她幸运得多,至少在这个世界上她不是那个被抛弃的孩子,她只是命运多坎坷,人生出了意外,若不是一场车祸与一场病故,同时带走了她的父亲与年迈的爷爷,说起来,她是幸福的,至少比她幸福。   而她,夏白雪更像世间里的一个弃婴,不知道父母是谁,来自哪,无名无姓,只是隐约间听福利院的张妈妈说她是被人从下雪天的马路边捡回来的,身边什么也不曾留下过,而那个捡回她的人刚好姓夏。   父爱母爱,从小就更别去奢望会得到过,这些似乎只会比天边更遥远。然而随着时间,她庆幸更独自坚强了自己,若凡总说她如此淡定让她羡慕,其实只是她不知道她并不爱这个世界太多,所以她也不惧怕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她只是不明白他们生她为什么又要狠心抛弃她。   她曾问若凡:“你恨你的母亲吗?”若凡呆呆地看了看天边好久,回过头来看她时却满眼泪水地说:“白雪,我不知道,若说恨,不如说我想念她,好多时候,当别人可以靠在妈妈怀里时或牵着手的时候,我想她,想她或许此时此刻也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像我想念她一样地想念着我,爸爸说是她抛弃了我,可爷爷死之前说:让我不要怪爸爸把一家给活活拆散了,许多事,就算不再说、不去追问,可后来也就渐渐想明白了。白雪,或许有缘,我还会在某天遇见她,只是不知道是否会认得彼此。有点让我觉得可怕的是,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后来是否还会有一个妹妹或弟弟,呵呵,如果相见哪一天,我并不嫌多一个亲人,我是说如果我们彼此不相识,别哪天爱上了都不知道所爱的是谁,就像电视里那样,最后发现只是一场荒唐,那就可笑了。”   在孤儿院里那些时光里,两个小女孩相互间取暖,那破旧的白色院子里,那张冰凉的床上,她们一起长大、成长,由一个小小的孩子蜕变成一个有力量走出去的女孩,并用自己的努力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那在当地是一所非常不错的学校。白雪生性恬静而稳重,若凡有时看着这样的白雪时,会有种看到内心的另一个自己的感觉,仿佛那是自己的某一部份。   若凡曾想:“若不是有慕白,她可能会怀疑自己对白雪的情感是属于哪一种,似乎比朋友多一些,与亲情又更相似点。当她半认真半玩笑对白雪说起时,白雪哈着手据起她的痒来。”她咯咯地笑着说:“姐姐,要不你就从了奴婢吧!”笑声似乎更响亮了,仿佛树上的叶子也跟着受了感染,在风中沙沙地笑了起来。   可每当若凡回忆起那些破旧的房里那一双双孤独的眼睛里的渴望时,她便会语重深长地对身边的白雪说:“如果哪一天,当我有足够的力量,我便回去守护那些像我们曾经一样孤独着的孩子,白雪,你说好吗?到时我们一起回去。”白雪瞟了她一眼,她淡然地说:“若凡,如今走出来,我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第6章 青春年少   日子总在平淡中显得真实却又在真实当中仿若隔世的虚幻。若凡在一天一天中渐渐康复,她不再去努力思考,一如她相信白雪所编织的故事,或许就是那样。她想顺其自然,一切的一切总会在某天不经意被想起,她想她没有丢失什么重要的东西,因为重要的都在身旁,就如白雪一直在她身旁。只有那深深的夜里,当一切缓缓入睡,梦总静悄悄地侵入了她的心里,在其中呼喊的仍然那样清晰,而笑与拥抱总温暖的几近真实。若不是醒来时的阳光刺眼般地痛疼,她定怀疑什么是真实。   昨夜,还是那个声音,悄悄低低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她不恐惧,只是莫名地熟悉。人群中,她们仍相隔着阳光,看不清,隔着那远远近近的距离,相互凝视,她的嘴角挂着笑,阳光中他也同样像她一样欣喜,而把微笑挂在嘴角,许久后,她唤了声什么哥哥,于是向着他奔跑而去,那似乎还是当初年少的样子。梦,多么真实,好像真的在发生。醒来,她拍了拍有些疼痛的脑袋,双手平放在腿上,转头看向窗外,窗台上阳光下飞来了几只蝴蝶,正围着她那盘紫色的太阳花和紫色的兰花翩翩飞舞,它们是自由的,也是美丽的。   她突然不想再每天静呆在房间,她想出去透透气,于是拿起电话约好了已去工作的白雪,让她下班后一起,说要去外面逛街,她说要去吸收点天地间的灵气,吸收些人间凡气。白雪知道她定是想去G城的小吃街了,于是在电话里骂了一声吃货 ,说好待会见。   这是一个傍晚,街上行人来来回回,人群熙熙攘攘,有人赶着回去的脚步,有人像她一样赶着热闹而来。她站在步行街道上安静地感受着这热闹的人气窜流而来,有种说不清的喜悦,仿佛自己也变成那阳光中的蝴蝶,终于感受到一种久违的自由,一种从孤寂到快要发霉时的释然感,她感觉身上的霉味在这热闹的气氛中慢慢蒸发。   她很欣然地看着这个世间,就如欣然一种活着。不久,对街,白雪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从风中飘扬而来,而若凡一袭长长的红裙,让她苍白面孔多了些红润,她那双秋水一般好看的眼睛,在望见白雪时从孤寂中闪着明亮的笑意。她们看着相隔的彼此,突然都有些默契地弯着小蛮腰笑了笑。阳光、风,两个长发的女孩,在青春年少的时光里,更像彼此的一面镜子。   白雪拉着若凡的手左右瞧了瞧说:“你今天气色看起来好多了,这条鲜红的长裙很适合你,可我还是更喜欢看你穿淡颜色的,更喜欢那个素雅的若凡。”她说这些,仰着的脸很认真地望着她的双眼。她的认真中装满着一种严肃。   “白雪,你好认真!认真得有点严肃!不就是鲜艳了一点嘛,病了这么久就是想沾点喜气给自己。好了,管家婆,下次我听你的。”说完她对白雪做了鬼脸。   她不知道白雪说这话其中的真正的隐含的意义,不知道那真实的失忆背后的故事,而如今又只有天知道她何时会想起那所有,或许,永不再想起、永不会再记得曾经的拥有也就不必去悲伤后来的所失去。   她们来到那家“老地方”小吃摊找了个偏角落的位罢坐了下来,向老板点了许多辣味的烧烤还有两份麻辣烫。若凡一边吃着一边喊着辣,她毫不顾形象地张开嘴微微伸出舌头,两只手像两把扇子一样扇起热来。在白雪面前,她总是任意地放纵自己,自然得像一个最舒适的原始人。   白雪就不一样,只要不是在家里,时刻还是注意着、维护着自己的形象,她常对若凡说:“形象就如初见,有些初见仿佛一生的记忆,她希望能留给每一个相见的人一个好的初见。”若凡笑她假正经,她说:“我喜欢自由,如果可以,我希望在爱的人面前是自由的,我也希望他也一样。至于那些其他的规规矩矩随他去吧,到头来,谁都一样。不过,我喜欢你的正经。”说完,她又呵呵地笑着,但却又笑得毫无恶意的天真。   “若凡、白雪,是你们吗?若凡……”一个男孩的声音喃喃温柔地响起。   她们四周看了看,见灯火下,有个男子正踩着单车在路边停了下来,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出他阳光而好看的伦郭,那是一张与她们相仿年纪的脸,一张充满青春气息而阳光的脸,脸上有一双会笑的眼睛,好看的眼眸像天上明亮的星星。   白雪冲他扬了扬手说:“况离,好久不见!”若凡也跟着转过头去,笑了笑说:“我亲爱的小熊,过来,今天姐姐们请客。”认识他以来,若凡总爱叫况离小熊,她觉得他特像她儿时的那只布娃,可爱极了,也如一个弟弟一样亲切而自然,这种感觉说起来也奇妙。   他走了过来仰起头痴傻地望着若凡,好一会儿,才低下头不好意思别过头关切地说道:“我听说你出车祸了,我有尝试去找你们,可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他低着头,好似有些过意不去的愧疚,为没有第一时间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若凡想伸手像平时一样摸一摸他的脑袋,他突然躲了开来。“你每次都拿我当小孩子,我都二十了,你也只比我大个两岁而以,若凡,以后叫我哥哥,我可不会叫你姐姐,这辈子你休想我叫你姐姐,所以你要叫我哥哥。”他天真地说着,满眼都是如星光般的笑意。   若凡与白雪望着他那一脸可爱的表情,被他莫名的一番话逗得笑翻了腰。 第7章 真实失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都在寻找,寻找一个方向或者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我知道路还远、很远,但却仍想向着发光的地方去追寻。愿可以留下些,让来者带走些……喜欢《秋天的情话》的朋友们,记得收藏哦!谢谢支持。   月光下,灯火中,她们一起沿路走着,一起聊着过往学校的趣事,白雪有些讶然地看向若凡,她躲在黑暗里疑惑着她的失忆,她似乎记得所有,却唯独忘了一个人,一个最深爱的人。她不知道这一切是上天有意的安排还是上帝无意的捉弄。   不知不觉,她们走出了人群远离了喧哗,来到了沿江的一条小道上,小道上是缓慢来去而悠闲其中的人,有人牵着狗,有人欢笑迎面而过,有人悄悄说着情话、有人牵着手默然不语,也有人站在江边看着周围的灯火,欣赏着种种风景却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风景,这也是G 城中最有名气的一条江。   “李若凡、夏白雪等等,是我,我是其浩”有个声音在她们身后带着喘息叫着,仿佛已追了好几条街而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们三人同时转过身去迎接这位奔跑而来的朋友。   若凡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问白雪:“你认识她?”   白雪惊讶地说:“你忘了,你也认识的。他是司慕白的……同班同学也是我的同班同学。是个怪人。”她说“司慕白”这个名字时停顿了下,声音不自觉地放得很轻而低沉。   若凡叹了口气把手搭在况离肩上说:“小熊,姐姐我失忆了,电视剧里的情节现在正在上演。我现在完全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人。”她唉叹一声,有许些无奈似的对他笑了笑。   况离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可又恢复神情说“还有我…我们。幸好你还记得我和白雪姐!”他有些调皮地笑着。若凡曾总说他笑起来让人想忍不住捏他的脸,原因是那张脸蛋太过可爱与漂亮。的确,况离长着一张坏男孩的脸蛋,有着迷人的五官。   吴其浩气喘虚虚地停在她们的面前,好一会儿他想张开口说什么。   白雪与况离抢先同时异口同声地说:“长夜漫漫,良辰美景,不如……”   其浩叉着腰哈哈地笑着:“同学们还是你们最懂我。白雪,好久不见,长夜漫漫,不如一起坐下喝杯茶,聊聊人生。”他痴痴地望着白雪。隐约间若凡感觉他是喜欢白雪的。   白雪只是浅浅一笑,“其浩,你还是老样子,不早了,我就不去了。对了,文清最近怎样?毕业也有一年了,他可是大家都曾看好的才子。”她淡然地说着。   “他呀,现在应该在某个企业当高管,听说混得不错,要不这样吧,长夜漫漫,良辰美景,改天,大家约个时间一起聚聚。上次见他时,他还问起你与若凡,犹其是若凡……‘’他语重声长地说着,说完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况离与若凡,他的目光停落在若凡身上。“若凡,你那形影不离的司慕白呢?到时让他一起来哦!”   若凡有些迷离地转头看向白雪,白雪上前一步拉开其浩说:“她失忆了,前阵子出了场车祸,她现在不认得你也不记得慕白,具体现在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她望着一脸惊疑的吴其诰,叹了口气,有些忧愁般地说着。   吴其浩向若凡走了过去用手指着他那张微胖的脸问:“若凡,你真的不认得我了?我还跟慕白打过架呢,当时你跟白雪也在场的。我只是开了个玩笑,他就给了我一拳。”他扬起拳头学着当时的情况。   若凡看了又看他那张长长的胖脸,眉心微微地紧收,她摇了摇头神情歉意地说:“抱歉,我真想不起来。说完她右手撑了下有些痛疼的脑袋,抬头看向白雪,“白雪,时候不早了,回去了吧。”她的声音轻的有些苍白,她们向那张微胖的脑袋告了别,转身渐渐而去。   原地昏暗的灯火下,留下一脸疑惑的吴其浩,他没想到李若凡竟也会失忆,好笑的是她竟忘了那个曾用生命保护过她的人。多年前,那个冬天里若凡与慕白的故事,连他这种不太懂爱情的人,也为之在心中升腾起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好感。   听说当时,他们差点一起死在那场冬天的大雪里,具体是一个怎样的开始他不知道,只是听说若不是慕白意志坚硬,从昏迷中醒来,抱起深度昏迷中的若凡去路边求救,那个深夜将是他们生命的句点。可那样的深夜,寒冬腊月里,会有谁会去那深山里边,那个飘雪的夜里寂静的仿佛只剩颤抖的心跳声。谁也不清楚那后来,听说……他最终带着满身的伤把若凡送到最近的救冶点。要命的是赶巧当地没有可以输液的血液,若不是他自己是O型,若凡或许在那晚就死了。   唉!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叹息那几乎用尽生命的爱,叹息这人世无常、世事多变。如今,他的心中留下的疑虑也只能等下一次相约的时间到来。 第8章 梦里的情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都在寻找,寻找一个方向或者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我知道路还远、很远,但却仍想向着发光的地方去追寻。愿可以留下些,让来者带走些……喜欢《秋天的情话》的朋友们,记得收藏哦!谢谢支持。   当这样幽静的夜晚,星空如此美丽,她还是无法把心完全属于自己。她想她该想某一个人的,可却不知道该想的这个人是谁,而这个谁如今又在哪。风,在幽静的夜里轻抚着她的发丝,与白雪走了一天,又偶遇上况离,在这个久违的月夜里,三个年轻人一路走着,一路畅聊着美好的时光、她们为这久违的相见甚是欢欣。在即将分别的时候彼此留下了联系方式,对于况离,再一次相见,若凡感觉他仍那样亲切,像一个可以拥抱的弟弟,一只可爱的小熊。她仍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站在阳光下,好看得像个天使,可笑起来的样子却又少不了那么一点小坏,如果世界可以让她选择谁来做为她的弟弟,她会第一时间想到一张如况离般的脸。   吴其浩,那张长长的胖脸,尖尖的脑袋,她想想起他是谁,却仍没有任何印象,一回来,她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张白雪全班的合影里是有他的。她的床是安放在窗的对面位置,只要拉开帘子,在极好的夜里是可以看到外头的星空的,她呆呆地望了好久的星空,放下手中的照片感觉一阵倦意侵袭而来。   梦带着悄然的话语悄悄溜进入睡的人的耳朵里。“长长的翠绿毛草地上,微风吹动着毛草,一波一波地摆动着,像女子的轻柔的秀发,也仿佛绿色的波浪,她站在那,夕阳余辉下,他的背影修长而好看,她走了过去有些动情地说:“假若明天醒来,失去了记忆,我们彼此忘记,我们在不同的两个远方,该怎么去寻找!?你不知道,我是如此爱你。我多害怕会失去你,有时害怕到会心痛。”他转过身来拥抱着她,紧紧的拥抱着不说话,她把头抵在他的胸口。可当她想抬起头来时,那束余辉从高处透亮而来,她只看见一张溥溥微笑的嘴角,温柔而多情。却让她有种想要去亲吻的心。”   醒来她发觉眼角残留着梦里未干的泪水,她哭了,在梦里,为一个她不知道名字的恋人。梦里她轻柔地与他说着情话。她还记得风是怎样如波涛般地吹,而草是怎样的翠绿模样,记得他站在草众中修长的背影。最为深刻最为温暖的还是那个长长的拥抱,如此真实毫不陌生。   她捂着胸口仍悸动的心跳,不得不说:“她爱他,爱那个梦里的人。”这样的承认带来一片虚空,长长的像一个漆黑的山洞,缓缓地把她吞噬。   夜,如此寂静,她还是无法把心完全属于自己,星星在天空中眨巴着眼睛,明亮而深情。她坐起身拉过被角,缩在角落里,有种找不到,说不明的忧伤心情如潮水般侵袭而来。而房间里角落边上那盏微亮的小灯不动声色地守护着她的不安。   第二天醒来,当第一束光穿山越水来至窗前落在那盆紫色的小太阳花上,她把昨夜所有的一切又归依给夜或梦里去,归依至隐约间的心灵深处。她没有与白雪说起,把这当成一种独属于自己的秘密,就仿佛爱的唯独。 第9章 同学聚会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都在寻找,寻找一个方向或者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我知道路还远、很远,但却仍想向着发光的地方去追寻。愿可以留下些,让来者带走些……喜欢《秋天的情话》的朋友们,记得收藏哦!谢谢支持。   “你确定我跟你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好吗?”若凡皱着眉头问着坐在梳妆台前的白雪。   “那有什么不好,他们,其实你都认识,而且很熟,只是你暂时没想起来而以。或许多走动对你恢愎记忆有帮助呢!”她似乎希望若凡想起可又不愿她痛苦,偶尔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况离去吗?要不带上他一起吧?!我忘了问你了,他怎么也认识那个长脸的胖子,叫吴什么浩来的……而且似乎不陌生。”她仍皱着眉站在白雪身后问着。   “呵呵,人家叫吴其浩,你以前也跟他很熟的!他是跟你走得近所以自然就认识吴其浩了。行,都行,反正他又不害生。这次聚的估计也是一些玩得较好的,应该不会有太多陌生的人。”白雪一边对着镜子画着眉一边回答着。   “好吧,我去衣柜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可穿。”她边说着边要转身朝里屋而去。   白雪像个姐姐有所补充地说:“你的假期马上快结束了,我希望你能恢愎到人群中去。”她只是比若凡大个两岁,可在许多事情处理上却比若凡想得更周到更慎密,若凡是那个容易活在梦幻里的人,而白雪是现实主义者。如今她已走入了社会,而若凡还需最后一个学期才毕业。   “放心吧,就算永远失忆,我也会找到回家的路,找到你的。呵呵……”说着,她顽皮地笑着走开了。   这场聚会是由吴其浩来组织的,聚会地点安排在一家小饭馆里,考虑到大家都才刚毕业不久,有些甚至还在迷茫期间,还未找到合适自己的工作。其中只有陆文清与白雪等人暂且是稳定的。所以到场的人并不多,也或许吴其浩所通知时也只叫了那几个要好的。一桌下来似乎刚刚好,大家彼此寒暄,聊着近况问着工作与薪资,谈着未来景象如何。   那天,若凡身穿着一条白色长裙子,而白雪身穿一条米色的,她们清丽而好看,像一朵出水的芙蓉。一直以来,白雪的同学都以为若凡是她的妹妹。当她们一起出场时,不是惊艳,而是瞬间勾起了一些人的一些回想,回想起那曾初见的样子。   吴其浩想起了第一次见夏白雪时,她就是这翻模样,清丽而好看,他记得她刚走进教室那一刻如仙女一般,有一道白色的光刚好落在她的身旁。   况离想起与若凡的第一次初见,那是一个三月桃花开的季节,他踩着滑板,刚好路过学校的桃花园,转身时望见有一个女子光着脚在青草地上跳着舞,那样自由,像一个精灵。他想,或许就是那一刻起,他在心中悄然地喜欢这世间一个如她一样的女子。而这样的初见藏在他的心中却一直是一个秘密,以至后来,他都不曾说起。   而陆文清所想起的若凡是在一个化妆舞会上,她错认他是某个熟人,严格来说她把他错以为司慕白。于是她拉起他从人群走向舞池里一起跳起舞来,当她的手指轻轻揭开他脸上的面具时,刹那间,他望见她柔和的目光讶然了起来,于是掩着脸尴尬地向他说着抱歉,说认错了人。   他很高兴她认错了,才得以让他认识她,知道世间有这么一个女子。那许些年里,当司慕白还一直在她身边时,他只是静悄悄地暗恋着她,从不曾走近,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与他之间那美好的故事,他曾深感忧郁,叹息这相见终是太迟。如今,他有种忍禁不住的喜悦心情。他拿起手中的红酒缓缓地喝了起来,那微酸的味道被甜掩盖,眼角的余光却留在对面的若凡那儿。   这场聚会上,除了况离与若凡,来的大多是白雪的同学,若凡安静的像平时的白雪,她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吃着桌上她感觉有可能可口的食物,这样的交际她有些不安,陌生的几近无所适从,仿佛总不知说些什么,于是默然不语。   她对面的一个男子向她举杯说:“若凡,我们干一杯。”男子干净而好看,沉稳而不失魄力,手碗上带着一块名牌手表,若凡第一次感觉一个男生戴手表是如此好看。她陌然地看着他,嘴角礼貌地浅浅一笑说:“好的,走一个。”她举起手中的红酒杯与他碰了一下。可酒还未到嘴边,况离却想伸手去夺她的的酒杯来替她,那张平素孩子气的脸多了些认真的成份,她推了开来,转过头来向况离回以谢意般的笑意。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时转过头向白雪问:“他是谁?””   “哦,他是我们班的才子,叫陆文清,你们以前见过的。”   她低下头,有些无奈地低叹了口气。可一闪眼,她浅笑着躲在白雪的耳朵边说:“感觉他不错哦,觉得你们应该挺适合的。这么好的一个男生,不要轻易放过了。”   “上次我们班有个女生向他表白被拒绝了,听说是有喜欢的人了。我会喜欢的也不会是他。”白雪无奈地笑了笑。   陆文清突然转过头看向白雪问道:“怎么没看到司慕白呢?他不是一向都和你们在一起吗?最近去哪了?”他边问着白雪边用余光偷瞄着若凡的反应。其实她们来之前他就听吴其浩说起若凡已失忆的事了。   白雪举起手中的杯子没有说话,大口地喝了起来,再缓缓地放下来说:“他已出国了,听说已经结婚了。所以以后,你们别再在我与若凡的面前提他。”她有些痛恨地说着,仿佛那个最受害的人不是若凡而是她。而若凡,似乎并没有察觉,仍伸着筷子低着头缓缓地吃着碗里的翠绿的西兰花,那清新的花瓣味让她感觉很是喜欢。   陆文清呵呵地笑了起来,这笑意让人看不明白,不过他马上掩饰地说:“慕白动作可真够快的。不过,若凡怎么就失忆了呢?而且目前来看,她好像连我们都不记得!也好,就当这是初见……”他温柔地望向了白雪身旁的若凡,微微的嘴角闪动着难以捉摸的笑意。   “说来话长,出了场车祸……这一切,都源于一场车祸……”白雪的声音中有些微微颤抖,轻微的不易被觉察出,她的声音尽可能轻柔地掩饰那心中的不安与痛苦。而身旁边的若凡仍自顾自地吃着,仿佛大家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她全然不觉。也不曾发觉有一双深深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她,目光如炬,燃烧着一种可能的希望。况离一直给身边的若凡夹着菜低头与她耳语着一些好笑的事情。   散场的时候,刚走出门口有个男子直线向她们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封粉红色的信。那个男子若凡认识,是白雪她们隔壁班的,听说他是个蛮有趣的人,有选择路口综合症。他低下头把信递向若凡,诺诺地说:“我……我,喜欢你,听说你来,所以……等了好久,今天终于可以……鼓起勇气向你表白我的心迹!”他低着头把信递给若凡,若凡没有接那封信,却被况离夺了去,况离扬着手坏笑着说:“喜欢我也不准喜欢她,她已经名花有主了。”况离的这句话,让白雪与若凡都不禁地笑了起来。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位师哥,谢谢你,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不能接受。”若凡望着那张斯文的脸认真地说着,她不喜欢别人这样的表白方式,唐突而浮华,可她又觉得每一个人的内心又都是该值得去尊重的。   男生用手抵了抵眼镜,低头转身跑了开去,可跑至十字路口,他左右停顿了好一会才向左边的路口狂奔而去。   况离坏坏地笑着,笑里仍难以掩饰那抹性情中的阳光,他是一个温暖的孩子,一如他的笑,阳光而好看。他耳垂上的几个耳钉在阳光下发出闪闪耀眼的光环,一如这个年纪的他是那样的明亮而不容被忽视。   白雪有些不知所以地问:“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怎么连我都不知道。”她表情是满满的疑惑。   “呵呵,我现在可是一个被人抛弃的人,你不是说我与那个叫司慕白的男的分手了嘛,哪来喜欢的人,只是拒绝的方式而以。”她突然低垂着头,仿佛身上沾染了一份耻辱。   她们都不知道,在她们说这些的时候,况离挂在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觉更深了几分了。他伸出手像个绅士一样说:“亲爱的公主们,请容如在下送你们回家吧!”路上是欢欣的,只是各自的心中都隐着一个唯独的秘密。 第10章 三年后的她们   时间是一条长河,不知不觉载着人越走越远,而再回首当初,仿佛如梦。这三年里,白雪的工作蒸蒸日上,她学的是会计,而今也已经从初级升到了会计师,她所在的公司与陆文清是同一家。而若凡自从毕业后也来到了这同一家公司,她选择她喜爱的文案策划,她曾与白雪说起:“总要先在海上漂个几年,再上岸去点灯,照明那些需要过桥的人。”她所说的点灯是指当一个安然的老师。   她曾在大学时期去外学习了古琴,由于个人的喜好,她的选学跟上后来的勤加练习不差于她学校里的主修课“汉语言文学”。再说她的文字功底方面一直以来也是非常出色的,白雪曾说她如果想当个语文老师并不难,或者教古琴也不错的。   她说本有些犹豫于古琴与古筝,但因为更喜欢那种沉寂在时光里的东西,仿佛快要悠久到被遗忘,带有一种凄美的召唤、一种更深的时光里的魔力。   白雪曾感叹她的才能时,若凡别过头,声音低微地说起:“其实这一切都源于一种喜爱本身带来的。和某种培养与思想上的陶治是分不开的。”在她小的时候,她记得爷爷会常对她说:“只有知识才是永恒的力量,它不会被带走,而且它会是一把魔法钥匙,可以打开世界里你想打开的某一扇门,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自由。”“而所谓的魔法钥匙,对于当时的小若凡来说又是那样的充满好奇与神奇,于是她从小便喜爱那一本本书,在那里安静地寻找,找某一扇心间的门。”   这三年中,她们看似一切不错。除了工作她们偶尔在周未约上几个熟人,一起喝杯茶奶或咖啡,聊聊近况,谈谈人生,维系感情,看似平淡而幸福。可她们却又一直是孤单的一对,甚至有人背地里怀疑她们是否是一对美丽的同性姐妹。这让白雪与若凡曾相视而笑,她们曾见过比这还冰冷的眼光。   况离在三年后留起了一小戳胡子,曾经的阳光中多了些看似的成熟,却仍掩饰不住那份孩子气,若凡听说学校里给他写情书的女子不少,可又被他一一婉言拒绝了,如今他再也不是那个十八岁的毛小子了而是一个二十一的男子。他常会在周末踩着单车来看看若凡与白雪,他从来不叫若凡姐姐,却总又亲切地喊白雪为:“白雪姐姐。”   那个傍晚,他扶着单车依在树下,夕阳的余辉洒在那张仿佛永不会悲伤的面孔上。他吹着轻快的口哨声,是苏打绿的“小情歌”。来来回回的路人,总有几个回过头来望望这夕阳下的男子又回头去愉快地离开,仿佛不经意间受一种快乐的感染。   若凡从楼白色的楼层里走了出来,她轻着步子走向况离,低着头去看他的表情,当她望见他下额那一小戳胡子,她捂着嘴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他抬头看向她,他咬了咬嘴唇有些疑虑地问起来:“若凡,这样成熟的我是不是更帅了?有没有被哥迷住了的感觉。”他单眼眨巴着眼睛,而她的笑意更深了些,她甩着手拍打他的肩。   单车穿越人群,向更远处驶去,他像许多年中的守护者一样,在这纷纷扰扰中常来常往,他从不曾表白这份情感,一如他从不曾离开。他听到单车后若凡说还是习惯他以前的样子,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后来,当若凡下次再次见到况离时,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那曾留起过的胡子只留下干净的痕迹。   陆文清从企业管理上升为企业高管,已拥有自己独立的秘书,他曾邀请若凡去当他的秘书,可若凡拒绝了这样的一种关系,尽管她远远有那个实力,可终是拒绝了。如今,在多数女子眼里他是一个值得追求的男子,具有好的事业,拥有自己的房子与车子,陆文清虽然看似不是多么的高大,身上却有种独特的魅力。听说他曾谈过一次,可一年后又莫名地分了,也有人说那只是他养的一个情人,而这样的情人只维持一种关系,不谈感情。而那一年,若凡刚好也毕业。   三年中他总会在情人节的时候给若凡送去黄色的康乃馨,那是一种友情的代称,可第二年的时候,几束黄色的康乃馨当中夹了朵红瑰玫,并附上了一张卡片:“不只是朋友。”当若凡收到的时候,不知怎么为好,于是在原地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终于去花店买了几束黄瑰玫并附上一张普通的卡片,上面写着:“愚人节快乐!”她知道他是个聪明的男子,许多事,不需太明白也是懂的。   吴其浩在三年后成为一家古玩店的老板,每次见到白雪,仍离不开那句:“长夜漫漫,良辰美景,不如一起聊聊人生。”他似乎总不知该怎么去表白他内心的情感。于是一派喜哈风格来掩饰自己的真实表达。他的生意似乎还不错,他一边微商一边淘宝,另一边以实体销售来建立在文玩这个圈子的固定的客户群,在缓慢中渐渐增长自己生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都在寻找,寻找一个方向或者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我知道路还远、很远,但却仍想向着发光的地方去追寻。愿可以留下些,让来者带走些……喜欢《秋天的情话》的朋友们,记得收藏哦!谢谢支持。 第11章 酒会上的告白   那以后,若凡并没有再去多想起过陆文清送红瑰玫的这件事,更没有刻意想起过他,她以为他应该会放弃。那一天是一个周末,应陆文清的邀请,她与白雪应邀而去参加了他在家中举办的一个小酒会,那天她穿着一条米色的长裙,很是衫她雪白的肌肤,那微微上翘唇角,一双如秋水般柔美丽的眼睛,在镜子里笑起来仍然像个孩子。   白雪选了草绿色,她总留给人一种冷静的安然,她的美是成熟而冰冷的。她们的装扮谈不上惊艳,却也简单得十分好看,谁让青春年少,如此多丽而惹人呢!自从若凡进门起,陆文清的眼光几乎不曾离开过她的身边。他几乎有些痴迷地望着她。那一天,人群中,他也属于那个最耀眼的男子,成熟而不失优雅。   若凡刚进门时便四处张望了下,房间是欧式装修,十分高档大方,明亮的灯光下大家有说有笑。酒会上,彼此碰面相互低头交谈、时而有人浅笑着、有人仰着头看似认真地在倾听。大家举杯缓缓地品着杯中的红酒,再拿在手中缓缓地摇着,来的也都是陆文清的一些同事或朋友或同学,大多是若凡不相识的,她只认识白雪与文清,若凡从酒桌上顺手拿了一杯红酒抿了抿。不一会儿,舞池里响起了一首舞曲,他优雅地走至她的身边,缓缓向她伸出右手邀请着,一阵掌声哗啦啦地响起,她向他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酒,把手交到他的手中,随他向舞池走去。   她并不太会跳舞,几乎跟不上节奏,于是好几回都差点踩上他的脚,可似乎过程又变得更有趣起来。他轻轻地靠近她的耳边说:“若凡,你可能已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一个舞会上。我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悄悄关注着你。”   “有些抱歉,我……失去了部份记忆,许多事,现在都不太记得。”她说着低微着头,似乎有些苦恼。   “我听白雪说了,别太在意,总会想起来的,或许在不经意的某一天。”她看着他点了点,嘴角苦涩地笑了笑。“我是想说,我喜欢你很久了,这三年中,我的心一直停留在那,从未离开。”他的声音混杂在人群中,低沉但清晰。   “文清,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的眼神纯清而认真,她仍低微着头,她想起了那个梦里的呼喊。她想从他手中挣脱转身离开,他仍牢牢抓紧着她。   “你是说司慕白?”   “不,不是他,听说……他已经出国了,他的事,我现在一点记忆也没有,如果像白雪所说的,我想他不会是我心中所喜欢的人。在我心中,你更像一个哥哥。对不起,文清。”她挣脱了他的手准备离开。   “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心中真的有一个所爱的人,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可能告诉我他是谁吗?有这么好的福气?”他追了过来拉着她的手有些愤恨地说着。   “我也不知道,是一个心里想寻找的人,我知道这么说有些奇怪!但这是事实。”她没有躲开那尾随的纠缠,而是面对着他的眼睛字字句句地说着。   “我会等你的,一年?两年?三年……,我会一直等下去,可是若凡,答应我如果你没有找到心里要寻的那个人,请让我守护你吧。”   出于一种情感上的自私他没有多说起司慕白的事,没有说:“他所见过的司慕白曾经很爱她。”他甚至怀疑白雪所说的慕白出国后结婚的事。他想如果几年内慕白不回来,如果这几年她仍不想起,或许只能代表白雪说的是真的。几年后,他想如果没有其他的如果,他定要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好好守护。可如今,他仍需要等,等一切过去,而这所等待的,似乎又只能听天由命了。   若凡什么也没再说,她不知道还该说什么好,似乎该说的都已经说得十分清楚明白了。她说:“文清,你这又是何苦呢!”   舞曲结束后,她走下台,拿起酒杯大口大口地喝着杯中的红酒,她喜欢这红色的液体,有种微酸带甜的味道。她喝光一杯把空杯放回桌上,又拿起另一杯一喝为净,仿佛所喝的不是酒是一种饮料。   她缓缓地向窗边走去,窗外的星空闪亮着安静的眼睛,夜寂静得很美丽,只有灯火中的喧闹仍然在继续。这三年中,她也曾想过是否选择一个某某谈场恋爱,可每当夜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呼喊,让她总找不到自己完整的心跳。   她不知道这个夜里当她被人牵上台时,还有一个独自的人如今正躲在角落里默默地喝着闷酒,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况离。她摸了摸有些发昏的脑袋,似乎有点微醉的感觉了,她的酒量极差,白雪叫她三杯倒。风从耳际吹过,留下一种舒适的感觉。她反回桌旁又拿起一瓶,举起来正要喝,况离夺了过去说“若凡,别喝了,我看你都醉了,刚才还和别人跳舞跳得那么开心,现在怎么又在这喝闷酒,真不懂。”他望着她有些苦恼地说着,眼神中却是满满的关切。   她伸手去抢,他没有再给她,她带着有些迷糊的声音说:“你个小孩懂什么!姐姐心里难受。”她捶着胸口,眼圈有些微红。他走了过去陪她一起坐在门口看台阶外的星空,她沉默不语,她感觉这样的情景似曾熟悉,却又想不起,于是心中莫名地感伤了起来。不一会儿,她靠向他的肩膀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地眯上那双迷离的眼睛。   回去的的车上,她仍斜斜地靠在况离的肩上,她总说况离像她前生的弟弟,是一只可以拥抱的小熊。而白雪坐在副驾驶上默默不语地闭目养神着。   下车后,况离几乎是半搂带扶地把若凡送回了房间,她醉了,并且沉沉地睡了。她的床面向窗,可以转头看到极好的星空或欣赏到完美的月光。那晚的月光美极了,他坐在她的身旁看着那张沉睡得像孩子般的面孔,她是那样恬美而可爱。   他缓慢地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说:“姐姐,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这么叫你吗,可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他眼中含着泪水,那是无奈的眼泪。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间是一个天堂而来的天使,不为人间,只为一个倾慕的女子。   关于爱情关于慕白,每当夜深人静时,白雪拿起那些她从若凡房间藏起来的照片偷偷地看着,默默地哭泣没有声音。这样感情是唯独也是孤独的,她已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偷偷地喜欢上了他,或许是当他第一次从远方走来时那温暖的模样,也或许是第一次对她友好的笑,更或许是他第一次为了她动了手中的拳头,尽管那是她刻意制造出来的麻烦。她明白那样的温暖和笑都是由于他找着了他的若凡妹妹,由于她与若凡是姐妹。   她曾是那样羡慕若凡,可这样的情感又是那样不应该的,但“爱”又是这样自然的事。这些年来,她对自己说:“三年,三年后,我要走出来,为这本不该动的情。而今三年了,可似乎仍然浓烈,哪怕他已死去。可这份喜爱的心无论活着或死去,都是无处安放的东西。”她默默地哭着,哭着哭着竟也悄悄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都在寻找,寻找一个方向或者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我知道路还远、很远,但却仍想向着发光的地方去追寻。愿可以留下些,让来者带走些……喜欢《秋天的情话》的朋友们,记得收藏哦!谢谢支持。 第12章 寻找与丢失   这渐渐的三年中,若凡仍然想不起,关于三年前的那场车祸的发生,关于那个叫司慕白的曾经的恋人,她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一如心中的一块缺失,在清晨醒来,她仍感觉空洞洞。   近来,她常会在日记本上重复地写着这样一段话:“假若明天醒来,你忘了所有,连最为深爱的恋人也不再记得,只剩一颗空白如纸的心,世界白茫茫,你像无数微小中的一粒尘埃,一朵飘游于空气中的浦公英,没有归依,找寻不到方向。也仿佛一只风筝,自由地飘在天上,却孤独地游走着,没有可以再归依的地方,少了某个曾来收线的人,可你记得这曾是有的,却全然不记得那是谁!而他,一个声音,无数零碎的片断,如梦,仿佛电影,每当夜深人静时,在你的灵魂深处呼喊,重复。醒来却仍隔着一束光,遥远着生与死之间……”   这仿佛之间又潜藏着她心灵深处的某种不安与说不清的悲观联想,这就是李若凡,她多愁而善感。这一天夜里,她独自坐在书桌前,翻看着这数日来重复记下的这段话语,心中莫名地感伤起来,她捂着有些难受的胃,那相隔咫尺的位置似乎也在隐约地被牵动。   若凡有着记日记的习惯,她记得这是从高中起开始的事情,而那些生活的点滴,她会每年把它们带回去那个她仍然眷恋的远方,那儿是她最初的根,她的家乡。于是她把它们埋在那块土地上,那个离G城遥远的地方,一棵记忆中的槐树底下,那是一棵上百年的野生槐树,它静悄悄地生长在这天地之间,默默地承受这人世之间的现在与将来。失忆后,若凡曾许多次来过这,本想从中寻找点什么,却毫无发现。   这是一个阴天,她从树根的旁边打开了一个口子,她隐约地记得是这儿的,可却什么也没有,她失落极了。然而那天,她没有焦急离开,傻呆呆地坐在那棵愧树底下直至傍晚。可说起来也奇怪,靠在这棵槐树身边竟给她一种无法说出的安宁感,那感觉美妙极了,静谧而舒适。   若凡只是从白雪那儿大约得知那场车祸的来胧去脉,她能想起那个画面:“一个被男友甩了的女子,心中愤恨,于是多喝了几杯酒,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一条车流疾速的马路上,摇摇晃晃径直地走着,像一个梦游的人,于是危险一步一步接近,白雪焦急地追喊在她的身后,然而那终竟来不及,那一刻又是多么幸运,幸运的是她伤势不重,意外的是她失忆了!而肇事者开车急速逃离了现场。”   可说起来这又能怪谁呢?她并不怨恨那撞她的人,她反而觉得那开车的人挺倒霉的,碰上她这样一个闹情绪并喝了酒的女疯子。她只是有些说不清心中的一个人,不是别人,是那个叫司慕白的恋人,那个想不起来样子的男子。当若凡听说这些时,她只是更深刻地觉得他不会是自己动过情的人,至少那不会是爱情,最多也只是日子久了累积了点感情。   然而当夜暮来临,那些睡在深夜里的梦越来越清晰,仿佛夜风中,一个声音伴着呼喊越来越近,而那个人从远方正渐渐而来。偶尔若凡会放自己一个长假,把梦里的风景拼成画去寻找,而那些画是每一次梦中醒来后她打开房灯,默默地一笔一笔在黑夜里悄然成笔的。   画画,她只是自学了些,谈不上多好,对她来说那是一种安静的东西,一如写作,同样的也都是心灵里住着的事物,她只会很偶尔时,当文字无法表达时,才会拿起画笔。反而是写一个故事或一段散文,她似乎更擅长。   在那一个个的远方、一次次的看似的游山玩水中,实则又是一个个寻找的过程,阳光的真实下,她几次在心中暗暗地问自己:“李若凡,那只是一个梦而以,一个梦能说明什么,你是不是被车撞傻了!”   然而始终又忍不住地向远方走去,哪怕在某个风景里只是与梦有几份相似的模样,她仍会有种被召唤的冲动。那一次她去了离G城很遥远的另一个小山村,那绵延的山道与隐在半山中的人家,炊烟袅袅升起,仿佛一种遥远的过去。若凡感觉到一种亲切,她记得小的时候,童年的时光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她望见那户人家门前的那头放养的猪,她想起小的时候邻家姐姐家的猪圈里就有这样的白色小猪,她记得有一次站在猪圈外,望着那一只只白白胖胖的小猪仔们躲在母猪的怀下拼命吸允着奶水,她偷望了下四周,见四下无人,于是扬起小手去拎那些猪的小尾巴,她扬起脑袋看着手中那只如耗子一般细小的猪仔发出了惊人的嚎叫声,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可这样的记忆,她总觉得似乎又那样不完整,好似在某个角落处应该还有一个人,一如那后来,邻家姐姐闻声追来时,她记得是被一个人拉牵着拼了命地跑的,可这个人在记忆里与她捉起了迷藏,她想不起他的模样来。那后来,在许许多这样相似的儿时记忆里,似乎又都缺失了些什么,一如那些快乐的欢笑与追赶,灿烂的阳光下一只风筝拉在她的手心,转头微笑时,她看不见那身后而来的某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都在寻找,寻找一个方向或者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我知道路还远、很远,但却仍想向着发光的地方去追寻。愿可以留下些,让来者带走些……喜欢《秋天的情话》的朋友们,记得收藏哦!谢谢支持。 第13章 隔着面具的寻找   相隔一张面具的距离,却仍旧如梦,她伸出手缓缓触摸着面前有些迷离的熟悉,可她仍然想不起,想不起他是谁,如此熟悉,却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她多么渴望,渴望摘去他面具的美丽,看一看这张如梦一样的脸是怎样的模样。   “天使之眼”广告公司十周年化妆舞会上,白雪拉着若凡的手在门口彼此挑选了一个好看的面具绑在脸上,若凡选了一只深蓝色的蝴蝶状、白雪也顺手拿了个相似的,花哨的面具下只露岀那双灵动而美丽的眼睛及俊俏的鼻子与一张粉红的唇。反而是况离拿了一张半白半黑的鬼脸形状的面具,而他那阳光的笑藏在面具下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这一次若凡所选的是一身翠绿的长裙,洁白的脖子上配戴着一条白雪所赠送的银饰项链,项链的吊饰是一条好看的银鱼,翘着尾巴一翻自由的模样。而白雪是一身雪白花边短裙,况离一身好看的棕色西装。他们身上闪烁着青春年少的美丽。   化妆舞会所租选的地方就在一家名叫“回眸”的轻吧里,灯光柔和而适中,音乐舒适而轻柔。刚进门若凡就听见那首雅尼的“with An Orchid”,她喜欢雅尼的轻音一如曾经喜欢班得瑞一样,可她忘了那所曾经的是谁给她推荐而来的。   然而今日所来的除了公司的内部人员还有一些是公司的合作伙伴,大家在彼此所熟悉中变得陌生而神秘起来,隔起了一张面具猜测的去寻找,其中有人叫错人而相似一笑,也有人从人群中认出了对方。大家端着手中的红酒杯缓缓地摇动,在人与人眼神交汇集时发出那清脆的碰杯声,好似无须多言,一切尽在酒中。   若凡举着手中的红酒抿了抿,几次碰怀后,她回过头来才发觉不知不觉已在人群中与况离和白雪走散了,她不敢独自喝太多酒,她怕在这样的公众场合突然来个三杯倒而出丑丢人。可不知不觉,一路走一路找寻着白雪与况离,为了打发这无聊的孤寂时光时,她把酒当成了饮料一点一点也渐渐喝光了那杯中的红色液体,这样的场合她庆幸有一张面具可以掩去了人许多的不自在,可以不用被谁看清,不用在意自己面具下真实的表情,因为那都一一被安全地隐藏。   若凡尽可能不去人群聚集量太多的地方,她不喜欢那些陌生的搭讪,可仍然不能完全避免这人来人往中的微笑与酒杯相碰的礼数,这无奈恍若无意间,她已不太记得喝了几杯酒,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喝得还要多许多。可白雪和况离仍还不见踪迹,她感觉自己快要醉了,于是只能死命地硬撑着。此时若凡多么的希望他们能快点出现来解救她。   她一手端着杯中的红酒一手撑着脑袋晃了晃,酒精的作用似乎让她感觉到有一些头晕。她定了定神想从人群中挤出向边沿走去,然而转身之际她像被什么定格了在原地。若凡痴痴地望着不远处、明亮的灯光下那个耀眼的男子,他有一双俊美而深遂如火炬的眼睛,而那张细溥的唇微微地勾起一个她熟悉的笑,她脑子闪过梦中那个紧拥她入胸怀的男子,他也有一张这样的唇、这样温柔的笑意,她的眼圈渐渐在不知不觉中泛红起来,她双眼迷离地望着他。脚步缓缓如被召唤般向人群深处向他的方向而一步一步紧靠。   若凡走至他面前,他望着她微笑,她如梦游般一样,她泛红的眼睛里没有别人,听不见声音。她似乎也忘了正一步一步所走向的方向是何处。此时,舞池的舞曲缓缓地响了起来,周围的人群没看出她的异样,以为只是醉了一些的模样,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双泛红眼睛里写着迷离的故事。   她仰起头望着他,双眼迷离带着醉意,她缓缓地伸手想去揭开那张眼前的面具,她十分渴望,渴望看看那个三年来的梦里,看看呼唤她的人的模样。她的手轻柔地停在他的脸颊旁,细柔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忘了他是陌生的,她微微地、缓慢地张开了嘴:“是你吗?”她的声音轻柔的几乎听不见。他仍然忘着她浅微地笑着,他说:“是我。”   他没有阻止,只是任她冰冷的手在他的脸颊上移动,仿佛他就是她多年的恋人。然而他没有允许她此时当众摘下自己的面具,他伸出手缓缓有力地抓住了那只停在面具边沿的手。她无力地望着他眼角划下一滴泪来,他站在灯火下向她伸出手说:“陪我一起跳支舞吧,”若凡点了点头,安心地把手交给了他。她仍迷离地望着眼前的这张戴着美丽面具的脸,仿佛还在梦里未曾醒。隔着面具,隐约间仍能感觉出那是一张绝美的脸,会有着十分好看的轮廓及一双迷人的眼睛。   她随着他的舞步很好地跟上了音乐的节奏,这一刻,不需要音乐上的节奏感,好似彼此已牵系了心与心之间的默契。若凡仰着头一直迷离地望着面前的男子,直至舞曲即将结束,她感觉步子开始有些不太听使唤,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而那被遗忘的醉意一阵阵猛烈地来袭。她有些昏睡状地向面前的男子倒靠了过去。他稳稳地扶住了她倾斜过来的身体,任她倒靠在他的肩上,他低头看着这面前陌生的女子,嘴角微微地挂起一抹笑意,他没想到她早醉了,他回想起她刚望着他时那痴痴迷离的眼光。似乎一切终于找到了一种解释的可能。   正当子秋扶着昏睡过去的若凡打算找个位置把她安放时,况离从群中焦急地走了过来,他望着靠在面前这个男子肩上睡过去的若凡,心中一怔,闪过一丝愧疚。她想她定又是喝醉了,他说:“抱歉!很感谢你的照应,我是她的朋友,现在你把她交给我就行了。”他伸出手打算接过若凡的身体,子秋深意地望着面前的男子,停顿了,他没打算把手中的女子交过去,他不打算凭一句话而把人交给另一个不所知的人来照全,那似乎会比他这个陌生人还要更危险。   他们隔着面具面面相觑着,时间仿佛在静止,况离无奈地摆了摆手说:“相信我,我真的是她朋友,不是来骗人的坏人。而且我看上去哪一点像一个坏人?”可那张狰狞的面具在他无奈与真诚的表情上仍然是诡异的模样。子秋望着他不说话,眼神仍然是冰冷的陌生。一声轻柔的女声从况离的身后传了过来:“况离,找到若凡了吗?”白雪缓缓走了过来,她微红的脸颊显示出几分醉意来,她有些迷糊地望了一眼面前的陌生男子,男子穿着雅,笔直的黑色西装下是深蓝色的衬衫与西裤,深蓝色的衬衫领口自由的开着,没有常规领带的束缚。男子没等她开口,他安静地把手中的人移交了给她。   白雪总觉得这眼前的人仿佛间认识,却又突然想不起,而且还隔着一张面具,她摇了摇有些醉意的脑袋望着他渐走渐远的背影,她的脑中闪过司慕白的身影。她心中一惊,所有的醉意似乎在瞬间被惊醒了一大半,她想抬头叫住那远走的背影,却发现他已消失在人群中。她想:“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这世界上相同身形的人那么多!绝不可能是他。”   白雪望了望怀中的若凡,她不知道她所见到的是一个怎样的模样的人,是否从某种相似中找寻到一点回忆,她仍不确定自己的内心是希望她恢复记忆还是永不要想起,似乎有那么一点微光,她希望着她别想起,最好永远不要想起,仿佛这样,她也从她所失去当中找寻到一点内心的平衡。可她又恨这样的自己,恨那自私的心,仿佛得不到就要一起来毁去。   一路上,她的心中仍不停地闪烁而过那个熟悉的背影,好似一个幽灵在她的世界来寻路,亦或好似她自己的灵魂借这个背影在寻一个可能,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她多么希望他仍然活着,哪怕他如若凡般失去了记忆。假若如此,她希望一切可以重来,可以从新去爱与选择,或许……也许……。他会爱上一个不一样的人吗?他是否会爱上她如爱若凡一般。   晨,若凡揉了揉有些微痛的眼睛,阳光已照在了窗台,而那盆紫色的太阳花仍如旧日地开着,像永不凋谢的时光,日复一日让人迷离。她爬起身摸了摸有些干涩的喉咙,起身向客厅走去,在餐桌旁她拿起热水壶缓缓向那只透明的玻璃杯里倒出了半杯再兑合了些冷开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若凡刚抹完嘴望见白雪依在房门口呆呆地看着她,她向她笑了笑说:“怎么了?我昨晚又出丑了吗?”她单手拍打了下脑袋。白雪向她走了过来问:“若凡,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她认真地望着她。   “我记得我们走散了,后来找你们的过程中我喝醉了,好像还与人一起跳了支舞,是个男的,好帅!哈哈……”她捂着嘴花痴地笑着,可笑着笑着她低垂下眼来,仿佛有些失落的情绪正从心中升起。   “怎么了?那个人……你认识?”她仍仰着头看着她,可此时心中却有些什么在期待。他想起昨晚扶着若凡出门时,那个与她们相反方向的路口旁,她又望见了他,他依在一辆黑色的小车旁边,不远处有一个女子朝他走了过去,疯狂地抱向了他把头埋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下。女子高挑而妩媚,看似是醉了,她的心在那一刻酸了一下。她多么希望他能回过头来,可没有,他上了车往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白雪,我是不是疯了,昨天我望见他时,就只是第一眼,心中竟莫名了起来。好似,他已是我见过了好几辈子的男子。呵呵……”她忧伤地笑着。若凡的声音让白雪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白雪心中打起豉来,不过她断定那只是相像的一个人,只是她与若凡模糊醉意中的一个错觉。而心中所想像的是不可能的事情,尽管她也希望那是可能的,希望司慕白还仍然活着。她向若凡走了过去,什么也没再多问没再多说,只是安静地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拍着她的肩安慰着。   作者有话要说:  缓缓的,萧子秋终于出现了,写的时候,自己也期盼,期盼他们命运的交集、相遇、纠缠。 第14章 人群中相遇   假若失去记忆,没有名字,忘了容颜,在茫茫海中,只是匆匆的遇见,你是否会认出,那是他的脸,一个你曾深深爱过的人,他在你生命中悄然呼唤。   日子日复一日地过着,像所有的平常与往日,李若凡与夏白雪照旧地上班下班地忙碌着工作与生活之间,如这座城市所有的最平常的上班族一样,她们毫不停歇地在人群中穿梭、奔波,淹没在人海里而去,过着两点一线式的生活。她们所租住的地方远离市中心的喧闹,是G城边沿的新建设起来的梧林区,房子的规划相比老城区更加视野开阔,楼与楼之间不再相隔得那样拥挤,仿佛伸手就能够着别人的窗,那不经意间窥探到了别人的世界。   梧林区的夜相比G城的市中心更加寂静而安祥,常常在雨后还能依稀听到虫鸣蛙叫的声音。那样的夜里,若凡常常会轻轻闭上眼睛,像欣赏着最美的交响乐一样静静地聆听。而白雪则十分嫌弃,她觉得这些声音让人睡不着觉,十分的烦心,她说宁愿听汽车或火车疾速开过的声音也比这些虫鸣哇叫来得习惯,可日子一久,她也不曾再说起,仿佛终是从一种习惯到另一种习惯。   一如当初那次美丽的偶然,如今在这样真实、平凡中再次想起时,若凡感觉那又仿若的那样不真实,好似一个梦,或者那本就是醉意中的一场幻觉,她站在窗前低望着楼下来来回回的人群,她捂着脸突然为这想起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想,看来以后不能随便喝酒了,“嗯……真丢脸!丢死人了!”她喃喃地自语着。   这天夜里,星星在天空眨巴着闪亮的眼睛,柔软的月光静洒在窗前,折落在若凡的书桌上。她像往常一样入睡,她喜欢入睡,更喜欢入睡后听见梦里“他的声音”,那个呼喊毫不陌生。可她去过的那些地方,她问起过的人,似乎都不曾见过她梦里所拼凑出来的人。然而,她也害怕夜,那漆黑漆黑的夜,总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一直不停地延伸,好似没有尽头的黑暗,看不到光明,那让她十分不安。于是她的房间里,无论任何时候总是会留着一盏微亮的小灯。   “人群里,喧哗的声音,像夏天的虫鸣,她不停地走着,很是焦急,她四处张望,寻找,可仍没有任何踪影,在哪,快出来,你在哪,快出来,她心里喊着。可正当她跑得筋皮力尽的时候,她看见一个隐约的人,他在那,那条对街边上,虽然看不清,但她知道那就是他,一个她要寻的人。她笑了笑,想要走过去,可路上一辆卡车风驰般地驶了过来,而那熟悉的随之消失在人群中,她想呼喊,可又喊不出名字,她突然想起:“她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于是只能看着那个背影越走越远。”醒来,她看着角落的微亮的灯光,伸手拭去了额角的汗水,她不明白,那么熟悉,为何她叫不出名字,她越来越肯定,她是认识他的,或许他就是那个记忆里被忘却而重要的人。   这天傍晚,她从公司门口缓缓地散着步向公交站的方向走去,途中会经过一个广场,这个时候那儿最是热闹。小区里的大人们带着孩子们在广场上玩着各种游戏,她想现在的孩子真是幸福,变着花样地玩。突然听到有个男人喊着某一孩子的名字:“兔子,你别跑那么快,小心摔,我的好兔子,别跑了。”她有些恍惚,有那么几秒她以为有人在叫她,她记得曾有人是这么叫过她的。近三年,她偶尔有去过医院做脑部恢愎与常规的检查,医生说:“她已无大碍,可关于为什么还失忆,这个或许需要时间。当然,也有人一辈子都可能想不起来失去的那段记忆。”   她有些无力地找了个石阶顺着身子坐了下来,仿佛突然有些疲惫。:“若凡、若凡、若凡,你在想什么呢?”   她惊鄂地抬起头,她不知道况离什么时候悄悄地立在了她的身边。他坐在单车上低头望着她。   他扬起下额指了指身后的单车说:“上车吧,亲爱的公主。”在他的心中,她就是他唯一认定的公主。尽管她更像个素雅的灰姑娘,有着平易近人的善良。   “去哪,”她仰起头问他,他让她觉得亲切而温暖。   “陪我去逛逛服装店。”   人群中,灯火里,单车上她与他亲密地像一对恋人,她自然地搂着他,他熟练地踩动着单车在马路上与人流中来去穿梭。她常问他什么时候带另一半过来,说他该谈了。他只是笑笑不说话,那笑是苦涩的。她隐约间有些察觉,可那又能怎样,她是喜欢他的,可却只是限于姐弟的喜欢,一种亲切的亲情般的喜爱。   她陪他在人群中逛了一家又一家服装店,他是个很挑剔的人,对穿着要求很高,是绝对的潮流与独特,他说做摄影的人应该对得起潮流,要不就不入时了。他说他从小就喜欢摄影,喜欢把最美的定格下来,留在时间里。他说这些的进候,她仰起头看着他笑,举起手指向他的头顶敲了下,说:“一个孩子家,现在一套一套的,看来长大了,我的小离离。”他举起双手,眉毛微微上扬,彼有些无奈的表情。   可突然间她像被什么定格住了,站在那条休闲的浅蓝色的格子衣面前望得有些出神,她的手指缓缓触摸着,像触摸着一张恋人的脸,那样温柔,她感觉心间一阵悸动,说不清,她发现自己有种想哭的心情,在一件男式的衣服面前。她慌忙地揉了揉眼角,却还是没来得及闪躲开况离的眼睛。他说:“若凡,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他知道她虽然不说,可失忆,谁知失去了什么重要的记忆,那样的苦恼也或许只有真正失忆的人才知道。   她没有说,只是变得有些静默。一路上,他没再问她。只是安全地把她送回了家。站在灯火下,他递给她一张书画展的门票,他想把她拥进怀里,却更害怕会失去目前的关系终是放弃了。灯火下他笑了笑说:“若凡,别想了,回去早些休息,要想起的自然会来。明天周末,书展会见。”说完骑上车扬着手远远而去。不得不说,他是迷人的,好些时候,若凡也会呆呆地看着他,像欣赏一种世间的美。可笑的是有人曾说她们有夫妻相,可当她拿起镜子悄悄来看时,却又的确发觉有那么几分是相像的。   “若凡妹妹,你当我的小白兔好不好。我不管,你以后就是我的小白兔,长大了,我要把你娶回家,像爸爸娶妈妈一样。”   “可我不是小白兔,我不是泥巴,我是若凡,爷爷说,要做个不平凡的女子,我不要做小白兔。”   “不,我不管,我就要你做我的小白兔。”   “又是梦,好像是爷爷还在的时候,”她惊醒睁大着双眼望着房间角落仍亮着的微光。   G城这一次举办的书画展比想像中还要热闹,画展在G城所指定的华新大夏的的二楼举行,墙上依顺挂的都是一些现今名人名画与书法展示品,每一样都带着作者独特的生命个性。人流中,都是满满的拥挤,她任况离拉着她的手,虽然本不该的,可为了必免走散,她还是默许了。长长的书画展廊里,似乎根本是来看人与人的,这哪是可以欣赏的地方,拥挤得没有落脚的时间。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也许是上帝的捉弄,只是一个瞬间,一个回过头来的瞬间,她望见人群中有一张脸,那样温文尔雅而好看,那个嘴角微微的笑,及那双如秋天般温柔的眼睛,俊美而深遂如火炬,是他吗,好像!是如此熟悉又陌生,她再一次恍惚了,她想喊,可却不知该叫出什么名字。似乎这瞬间,人群中的那个男子也好似有些察觉,他转过头来透过人群同样回望向了她,望见一双湿润的眼睛正迷离地望着自己,他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她身旁的况离,一脸陌然地转过头去。   她放开况离的手,有些游离般地向他走去,却被身后刚到的白雪拉住了。她仰起泛红的双眼,带着哭腔央求似地说:“白雪,我认识他,我肯定我认识他。”白雪冷然的表情有些微微的颤抖地说:“你没看到他对你好像很陌生吗,如果你认识,我一定也会是认识的,他,我完全不认识啊。你,他也不可能认识。”说完,白雪拉着她向出口走去,一脸讶然的况离跟在身后,全然没有发觉这是怎么一回事,听得一头雾水。他是没有见过慕白的,只是曾听说过那么廖廖几句有关若凡的事。   那天回去后若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只是缩着身子默默地躲在角落里。白雪推开了门走了进来,她看着她有些难过,她没有说话只是像曾经一样缓缓走向她,像第一次见她一样,她蹲下身去张开双手轻柔地搂抱着她。细细地说:“好若凡,还有我。”   好一会儿,若凡才呆呆地张口说:“白雪,我不想失忆,我想找回来,我不想某一天眼睁睁失去。”她的目光怅然空洞地望着窗外,没有任何焦点。   白雪只是喃喃地带着哭腔说:“对不起,若凡,对不起……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她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若凡不曾看见更不曾知道,在那同一天里,白雪几乎与她同一个时刻里看见了那张相似的脸,她不知道当时的白雪有多么的惊讶!几乎差点惊呼出口,白雪不知道那个相似的男子是谁,但肯定的是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司慕白,可那样相像,几乎一模一样,仿佛同一个人,她甚至有几刻是怀疑,怀疑他是否还活着。可医院的宣布当时那样的冰冷,还有那对父母的哭声。   “不……如今,那只是一个相像的人。”她在心中自我重复着这样的否定。再仔细观察时她发现他身边还站了一个身材高挑、样子精美的女子,似乎还有几分眼熟,对,那是当红的模特:“莫茹”,也好似那天夜里望见过的那个女子。她思维缜密地回想、梳理起这一切,是否一切又可以解释了。可如今,若凡该怎么办,她不知道,可又还能怎么办呢,或许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唉!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桌上拿起那包茶花女抖了一支,点上火抽了起来,她自己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抽起烟来,这本不是她所喜爱的事,却成了不知不觉的事。而今她的手抖动不安,面前的烟雾一圈一圈从她的嘴角吐出,她仰起头看着,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一个坏女孩了,然而这一切,若凡,她的好姐妹全然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七点更新,欢迎指教、欢迎收藏。 第15章 偶遇1   常常在这样的夜里,当一切渐渐睡去,没有星光的寂静,总有一些故事还在继续。   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像一个暗黑的国度,留下伤心的人。这样的夜里,有人在灯下欢笑便有人在哭泣。若凡换上一身休闲装,白色的圆领上衣搭一条黑色的八分休闲裤,她又随手从床沿边拿起那条常穿的米黄色的风衣,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修长而有几分憔悴的自己,一张鹅蛋般的脸孔上是一双挥不去忧伤的眼。她轻轻地关上了门,没有去惊醒已入睡的白雪,她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想一个人静静,于是只从钱包里拿了几张毛爷爷便走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去酒吧,她突然不去想害怕,她突然想放纵下自己,她想醉,只有醉了便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去烦恼。她在路边招手打了辆车,说出酒吧的名字,那是她与白雪平时唯一会去的一家轻酒吧,名字十分有趣:“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推开门走进去时发现今夜洒吧的人并不多,灯光柔和而适中,音乐舒适而轻雅,她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招手要了瓶“探戈女郎”。她摇着杯子,一点一点地喝着。她眯着眼睛看了看杯中的酒又看了看周边的人群,大家似乎都在喜悦中,有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品着酒聊着天,有人坐在吧台点上一杯酒边喝边低头看着手机聊着微信,还有人在玩象棋与掷飞镖。好似只有她独自喝着说不出味道的酒,她想摆脱,可脑子里一直在闪显白天见到的那张脸,于是她一口又一口地喝了起来,似乎喝得越来越急速,可越想摆脱,却越清晰。   不知什么时候吧台旁边来了一个男子,若有若无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印衫出他修长的身体,很好看。他坐在那用白晳的手指玩摇着手中的酒杯,那修长的背影在暗淡的灯光下,让她恍惚间迷醉,仿佛如梦,是如此相似。她的心一阵悸动,拿起酒杯走了过去,她自嘲地笑了笑,这是她第一次要去向一个陌生男子举杯,只因为与一个说不清的梦有几分相似。她走过去,他回过头来,瞬间,她湿润了双眼,莫名间,她发觉自己竟哭了。他温柔地问她:“这位小姐,你怎么了?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他的眼睛十分迷人,黑亮而深遂如火炬。   此时洒吧里正响起SARA的那首“即使知道要见面”,歌词大意正唱着:   “为何去爱,要忍受到何时,不明白   直到遇见你使我哭泣拥有的爱让我伤痛   我可以奉献付出全部的心   所看见的就只有泪痕”   昏暗的灯光下,她抬起忧伤的眼望着他,笑了笑,可笑却是悲伤的。   突然间她假装镇定地说:“这首歌真好听,只是悲伤了一点,陪我喝杯好吗?”她的问带着央求,   他抬起手看了看时间,说:“愿意奉陪。”   “你有见过我吗?我知道这么问有点冒昧,或者还带点可笑。”她自嘲般地笑着说,灯光下,那未干的泪痕还残留在脸上。   “不,我们应该从未见过,我一直在国外,我叫萧子秋,这段时间才刚回国。是我与你认识的人有点相像吗?”他带有几分笑意地问她。   “或许,我不知道…我失忆了。”她怔怔地看了看他又转过头来大口地喝着杯中的酒,仿佛喝着红色的果汁,一杯放下又倒一杯,这个陌生的男子是如此熟悉,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如此近,她感觉仿佛心静止了这么久,这瞬间起,终于又听到了跳动。   他没有制止她,她眼中的泪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的脸孔已一片红晕,她感觉头开始发晕起来,他变得有些模糊。她伸出手想触碰那张脸,嘴里喃喃里说:“你与我梦里的人相像……我知道,这么说……嗝(她打了个饱嗝)……简直像疯子或不像话吧,呵呵。”话声与笑声刚落她却也突然趴倒在桌上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柔美的女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似乎又有种照顾下去的责任。于是想伸手看看她的口袋是否有可以联系的电话可用,却发现除了钱,她原来什么也没带出门。他望着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他叫萧子秋,常年生活在英国,由于刚回来不久闲着无聊,于是向莫茹打听了G城有哪几家较好的轻酒吧,在莫茹所推荐的当中选了这家“情人眼里出西施”。   似乎一切如此凑巧,一天当中竟在一所陌生的城市里遇见同一个陌生的女子两回,而每回她只要一看到他这张脸,满眼都是让他也彼感疑惑的忧伤,那样深,仿佛住着一个故事,好似他是她前世的恋人。他说不清,内心的深处他并不怀疑她是在假装或做戏,心中反而莫名对她产生一种隐约间的怜惜。   他摇着手中的酒,望着桌上沉沉熟睡的她,那样安稳,仿似毫不担扰他会是个坏人,他嘴角轻轻地扬起一抹好看的微笑,冷俊温雅的眼神中闪亮着一丝丝好奇,好奇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背后的故事。   他喝完杯中的酒,走过去又轻轻摇了摇她的肩,可她却毫无反应,只是喃喃地说着什么却又睡了。他府下身去,只听到她在说:“别走,别走,等等。”他扶起她,向门口走去,在街角扬手打了辆车,向师傅说了公寓的地址。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拿钥匙打开了房门,一路上,她只是像个昏睡了的孩子,他想:“她是不该深夜出门的女子,更不该喝酒的。”他不知道曾经这些事,都是不需她去做的,而是那个一直在她身旁守护她的人,那个长相与他一模一样已死去的司慕白。他扶她走进卧室,抱起她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拉上被子给她盖上。他走至窗前,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他拿起一支烟,点上了火,缓缓地抽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所写的还有许多不成熟,但一直追求与心更近的东西,也喜欢某种认真。愿支持求指教。 第16章 偶遇2   梦,漫长而孤寂,梦,在潜藏的心里,梦,说着密语,而谁正在听。   “是他,今天她见过的那个男子萧子秋,他的名字是如此好记,他一脸漠然地向她迎面走来,她想叫他,却发觉他似乎看不见她的存在,他是那样陌生,越来越近。而对面镜子里她看见那个微笑的嘴角,一张相同的脸,在镜中渐渐仿要离她远去,她伸手想去触摸却相隔一个世界般无法触碰。她回过头去想喊那个叫萧子秋的男子回来,喊他救那个被困在镜子里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他却擦肩而去,全然不理她的呼喊,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   她惊醒坐起身来,却发觉屋子里一片漆黑,她拉过被角躲在角落里惊惧般地哭泣,黑暗像个无底的黑洞,一点一点让她惊恐不安,她想起父亲死去的那个黑色的夜里及爷走的时候那个孤独的晚上,于是又回归至当初的孩子模样,趴在膝上低低哭泣,突然一束光从前方徐徐而来,是他,那张梦里的模样,她站起臭来,忘了去想如今身在何处,于是向他奔了过去,拥进怀里。他看着她,她这莫名得悲伤,他不知是从何而来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缓缓地拍着她的肩安抚她的不安。   “怎么了,你没事吧?”萧子秋带着陌然的声音温和地问着这个怀里的女子,他能感觉到她的颤抖与不安。   许久,她缓缓地放开了他,仿佛也平复回那个现实的自己,她慢慢地低下头去。“对不起,冒失了。我是不是又喝醉了,出臭了。抱歉,给你添不少麻烦!”她似乎本能地相信他,全然毫无怀疑他有不轨之心的想法。说着,她穿上床沿边的鞋正要拉门而去。他拉住她的手说“这深夜里,你要去哪,要走也等明早吧,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如果你怕黑就打开房间那盏小夜灯,其实谁都会有那么点故事,可总会好的。”他拍了拍子她的肩膀,没有再说或多问,或许,某一天总会知道,他有种感觉,这个女子似乎将会与他有种牵拌不清的缘份,他不清楚这将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个清晨,她从晨光中醒来,她看着周围简洁的一切,感觉好似走进了梦里,她想起昨夜,想起了他,那个叫萧子秋的男子,一张让她莫名悲伤的脸。她仰起头嘴角轻轻地笑了笑,为终于找到梦里那总呼喊她的声音而莫名地万千喜悦,为那曾飘乎的痛疼从虚无中终于找到了真实感。可她又想,他似乎并不相识她,她也不曾看清过那张脸,只是任凭一种直觉般的感觉走去,虽然是那样浓烈!可她又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认了呢,她开始模糊,有些沮丧,可感觉却如此清晰,尽管她如今仍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打理了下自己,关上灯拉开了那扇相隔的门,一张如水晶般的玻璃桌上留放着一份早餐与一张纸条,她拿起切好的面包匆匆地啃着,看着纸条上优雅大方的字迹:“以下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事联系,还有,你不该是个半夜去喝酒的女子,也请别太轻易相信陌生人,愿安好,子秋。”她把纸条折好放进风衣口袋,秋天的风已开始让人觉得微凉,而树上的叶子已在徐徐飘落,为总要的离开,为来年别的到来。   推开门时,她看到白雪也正在房间,似乎特意在等她,她走了过去说:“白雪,你在等我?”   白雪从身旁拉开一张椅子说:“来坐,你昨夜去哪了,今早去你房间,门是开的,窗也没关,还以为你在夜里被人掳走了呢。”她知道那是不可能,可却仍半带玩笑地问她。   她坐到她的身边,拉过她的手说:“我也有想静一静的时候,我去了趟酒吧。”说着把她的手放下,转过身去却又接着说,她的声音很缓很慢:“我又遇见他了,昨天书画展上那个男子,我总觉得我认识他,却又想不起来,但感觉那样深。白雪,我是不是疯了!我多想我能好起来。”她没有转过头去看她,可却在不知觉当中浸红了双眼,仿佛知道那是不刻的事,却仍然做了,于是在他人面前像个难以面对现实的孩子。   “你不知道自己是个三杯倒的人吗,你不该半夜出去的,如果要去也应该叫上我一起,你太任性了,若凡。还有,他不可能是你认识的人,我都说了,你认识的我肯定会认识,何况还只是感觉中、记忆里或许深刻的。感觉是那样不真实的东西!你不知道吗?麻烦你成熟点,别每天活在自己编织的虚幻里不能自拔。”她越说越激动,手也不自觉地颤抖地甩动着。仿似想掩饰那不安的心,她没想到,她那潜藏在内心的记忆竟如此深。她更没想到世间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一个人,这些都是让她彼为意外的。 第17章 错认爱情的插曲   常常在这样深的夜里,当一切都已睡去,世间还剩下一盏未熄的灯,它在燃烧着一个人的烦恼与说不清的不安,而只有这样深的夜里,当所有都渐渐睡去,我们才可以更清晰地听见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可对于白雪而言,她此刻是痛苦的,她想怎么会又遇上他,那个相似的人。   这天夜里,她说不上为什么,心烦意乱地在房间胡乱抽了好几支烟,她看着烟雾缭绕的房间,她嘲弄地笑了笑,如今她连自己也开始陌生自己,可若凡却仍还未发现。她不知道是她自己隐藏的太好还是若凡已好久没有关心她了。她又想起今天她与她说起的那个男子,想起已死去的慕白,她的笑更深了,仿佛一种黑暗里的鬼魂幽怨地飘来。她感觉乱极了,却又是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她想发泄,发泄压抑、发泄说不明的悲伤,却又怕惊扰已入睡的若凡。于是从衣柜拿起那件与若凡一起买的米黄色的风衣套在身上,顶着夜里有些冰凉的风向不远处的路口走去。   此时已将近深夜,“情人眼里出西施”酒吧里,气氛并不太喧哗,只是三三两两的那么几桌顾客。她找了个临近角落又不太角落的位置,向服务生点了两瓶鸡尾酒两瓶香槟,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似乎酒瓶就开始全空了,她几乎是以喝水般的速度想要灌醉自己。夜越来越深,留下来的客人中,有些已开始有几分醉态,于是有许多事情在不曾想像中发生,例如某个意外。   有两个男子带着醉意向白雪靠拢,他们举着手中的酒杯想与她喝几杯,可她不太想搭理,其中一个还轻佻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就在此时,一个温柔而有力、带磁性的男声说:“抱歉!这儿有人了,请不要再打扰。”来人带着无趣而扫兴的表情顿时离开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子秋,他凑巧与莫茹也在酒吧,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从远处,他以为又是上回那个三杯就倒、望着他而默默流下眼泪的女子。于是便对莫茹说:“有认识的人,要过去趟。”她本想拉住他,可反过来又想:“如果一个男子连一个所认识的人被人欺负都不敢站出来,那似乎也太过懦弱了。”   那自然也不会是她莫茹喜欢的萧子秋,她喜欢他那恰到好处的温柔,喜欢他的文雅与绅士。唯一不足的是虽然她们已相识了好几年,可却从未超越朋友的界线,她一直在等,等他某天会开口说出那一句她最想听到也最在意的话,而他却一直迟迟未开口。她是个聪明的女子,而他也不是傻子,他若不说,只能表明他只当她是朋友,仅此而以。然而她不甘心,虽然她从不怀疑自己的魅力,她仍担心的是他如此优秀,来投怀送抱的人肯定不少,这样的想起时时让她难以心安。她看着他走了过去的方向,痴痴地想着这一切。   白雪带着几分醉意抬起头来看了看来人,是他,她半醉半醒地看着他,有几分痴迷,痴迷中带着沉醉的微笑。她带着有些微颤的声音说:“慕白,真的是你吗,原来你还活着,真好,呵呵,原来你还活着……”。那个睡在白雪心中的某一个自己突然从内心深处醒了过来,于是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继续说着:“你知道吗,你一定不知道,我一直悄悄喜欢着你,好久好久!你不知道,我内心有多苦。可你的心中只有若凡,我知道这不应该,这能怪谁,可我就是忍不住地爱上了你。可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不说一句就走了。”她说着说着,双眼涰满了泪水,有种让人怜惜的凄美。 第18章 原来你也喜欢这张脸   “原来你也喜欢这张脸。”他皱了皱眉,望着她有许些疑惑地说着,他的声音冷清却又不冷漠。白雪含泪的双眼美得诱人怜惜。   他是看见她的外衣才注意到这儿,于是刚好碰巧又遇上几个调戏她的人。他以为是那个昨夜的女子,却没想到又是一个为这张脸而莫名伤心的人。他心想看来回去要多照照自己这张脸,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难道就这么大众化,而且还带着一个又一个说不清的故事。“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应该不是你所说的那个人,我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我叫萧子秋。”子秋轻声地说着。   白雪瞬间把手抽了回来,仿佛刚才是梦与游离,她恢复失态之前的冷然表情,淡淡地说:“先生,抱歉,失态了,是我认错人了。”可她没想到她随口向若凡瞎编的借口,说慕白出国结婚了,如今却真回来一个国外的“慕白”。只是面前的男子又怎么可能会是死去的慕白呢?想到这,她回到了现实,她又招了招手向服务生要了好几瓶鸡尾酒,继续喝着。她似乎没有想再说点什么的打算,却还是在心中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坐在对面的他,“那样像,没有理由不认为是同一个人,那样像……像得简直就是一个人。”   他说:“没关系,不需要抱歉的,如今没事就好,我刚也错认了你,以为是一个认识的人。”他似乎颇有些微微的失落地说着,他有种强烈的直觉,如果跟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他总会再见到那个女子,那个还不曾留下名字的女子,说不清,他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奇。   “但仍感谢你刚绅士般的现身搭救,来,我请你。”她向他身边推过去一杯酒,向他伸出自己干净而洁白的手说:“我叫夏白雪”,很高兴认识你。”她已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回归平时冷静的白雪,她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干为净。   他绅士地握了握她的手指,于是举起杯子来摇了摇手中的酒,一喝为尽。他想起莫茹还在角落,于是便起身告别而去。他把莫茹送走返回来时发现她还在那,然而却已是有几分醉态了。说话的声音与样子,都已开始迷糊了起来。他叹了口气,心想:“又要做一回绅士了。”当然这样的事情他并不是每一次都如此的热心,只是对于这两回,仿佛出于他的本能,想要这么做。她似乎预料他会来,很冷静地看着他,笑了笑,却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她喃喃地说:“为什么你不是他!”她开始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哭泣。   他说:“白雪姑娘,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这样实在不太让人放心。”   她似乎又恢复了些最后的清醒,点了点头,默许他带她离开。   他掺扶着她在路边打了辆车,向她说的地址而去,她靠在他的肩上,他望着她,她是美丽的很冷然的那种美。谁让他如此不忍心呢!如此的陌生,似乎又是不应该的。隐约间他好似在这其中为某一种不经意的可能而来。他把她扶到所说的二楼,拿出她口袋的钥匙,打开了房门,他有些迟疑,却又仍走了进去。   他摸了摸墙壁的灯打了开来,这是一间两房一厅,大厅的摆设比较简单,进门的左边是沙发,右手边是一张吃饭用的木桌子与两张椅子。他拿不定她住在哪一间,于是只是猜测性地打开了进门后靠左手边的那一扇门。他推门进去,屋里仍飘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房间里一张大床边摆放了一张床头柜,靠窗处摆了个小书桌,上面只有两本经济与财务类的书籍。   正当子秋打算把白雪扶放在床上,然而她的手仍紧勾着他的脖子,一个重力使然他倒在她胸口与脖子处上,他庆幸她没醒,也庆幸自己有足够的定力,要不如此亲密的距离难免让一个正常男子想入非非。他缓缓撑起手慢慢地起身来,一切来得太巧,起身的时候他望见白雪洁白脖子上的那条银鱼,那条在“回眸”轻吧的化妆舞会上出现过的鱼,那个神秘的女子难道就是她,瞬间,他的内心复杂了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笔与一本小小的笔记本,撕下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他转头望了望床上仍安静入睡着的女子,把纸条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讲到这里,接来下的会更精彩,我是个比较慢的人,但一直在很用心,望多给意见多支持。 第19章 不经意的相见   当子秋走出那扇房门来到大厅正准备轻轻地拉门离开时,另一扇房门被一双手轻缓地推了开来,一束光缓缓而来,是她,她站在那远远的像一个从梦里走来的女子,徐徐地望着他,她梦一般的安静让他来不及说话,只是向她笑了笑。那张原本冷俊的脸上笑得是那样温柔,连眼睛都闪出了若若的光。   若凡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在自己的住房里再一次遇见子秋。她的脑子里闪现出一副画面:“人群中,她们相隔着阳光,看不清,隔着那远远近近的距离,相互凝视,她的嘴角挂着笑,阳光中他也同样像她一样欣喜,而把微笑挂在嘴角,许久后,她唤了声什么哥哥,于是向着他奔跑而去,那似乎还是当初年少的样子。”她想起来了,可她仍想不起来她叫的是什么哥哥,想不起梦里人的具体的样子,想不起他的名字。只知道是他,好像就是他,感觉是如此浓烈!   她们又都在同一时间被拉回现实。若凡有些不解地说:“子秋,你怎么会在这。”她只是疑惑却又毫不怀疑着,她听到这寂静的夜里,那颗不平静的心,咚咚……咚咚……地不规则地跳动着。   他向她解释了遇上了白雪的一个大概过程,当然他没有说起白雪也对与他这张相似的脸的那个男子暗暗倾心,没有问她那个男子是不是叫司慕白,他想那是一种别人的私事,于是避开,默口不谈起。他淡淡地向她笑了笑说:“没想到,太巧了,看来你我之间有某种牵系的缘份。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注定。”他半认真半玩笑地说着。   房间里听着这一切的白雪,眼角默默地流下眼泪来。   她同样向他回以微笑,“抱歉,这么晚还麻烦你。”   “若凡,不邀请我喝一杯?”   “哦……抱歉,里边请,那儿可以看到星空。”她望着他,一脸茫然,她想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她记得她似乎没说起过,可想想白雪似乎又可以明白了。她似乎并没有去多想夜邀一个男子入自己的卧室的不好之处,因为他给于她的并没有不安的因素。而她如此邀请,也自有她的想法,她想让他看看那些梦,那些夜里深刻如真实的梦。自从遇见他起,好几日里她没再听到梦里那个熟悉的声音,没有再遇见那梦里隐约的人。仿佛童话故事里白雪公主遇上了命中注定的王子,从沉睡中被吻醒解除了巫婆的魔咒。   他随她进了屋,门没有关,像一种说明。灯光下,她的房间整洁而干净,一张黄色的旧式书桌上堆满了中外的文学小说及一两本古琴乐谱,而桌上翻开的是一本海子与顾城的诗集,还有一些隐约而富有某种隐含意味的画,他说不上,那一张张画上有甜蜜、相遇、美好、消失、寻找,他看着那一张一张朦胧的画,有些着迷,却也仿佛如此不经意,悄然地走入了一个人的内心,看见那昨日的故事。   “这都是你自己画的,画得真好,可每张画里似乎都有一个故事。”他仍然看着,没有抬头看她。她把手中那杯冲泡好的咖啡轻缓地放在桌边,房间里顿时散发出寂静的香味。   “嗯,它们就是我说的梦,而你给我一种梦里的熟悉感。抱歉,我知道这只是一种相似,因为现实我们并不相识。我只是想向你解释下自己曾经的莫名。呵呵,就在刚才,我还有过一瞬间的恍惚。”她嘲弄地笑着朝窗边走去,然而笑意里却透着悲凉。她没有回过头来,只是站在窗前,看着星空与那明亮的月光。她曾希望他是,可白雪说她与他并不认识,而他也承认是不认得她的。她虽然失忆,可她却没有失去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没关系,谁都会有那么些故事。”他说不上自己现在的心情。他不知道被一个女子当成另一个人的深情是否也是一种福气,但这是不属于的,他不拿,也拿不走。况且他也只是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好奇,这也不足以说明什么的。他仍没有把她朋友的密秘告诉她,他只是从她们当中大概猜测出:“她们都爱着同一个人。”他又想起另一个房间的那条银鱼来,他的心变得有些复杂。   他端起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吹了吹气,走了过去与她并肩站在窗台边,月光恬静地洒在窗台边落在他们的身上,远远的望去,仿佛一对幸福的恋人,他们安静不说话,仿佛害怕惊扰这样的时刻、这样不经意间的美好。如此近的距离里,悄悄然的夜里,深深的,他们听见了彼此的呼吸,他转过头来看向她,她也望向他的眼睛,是那样迷离,咖啡的味道飘在黑夜的空气里,散发出寂静的幽香。或许是星光的温柔或许是月的柔情,她看上去是那般柔美,让他有过瞬间的萌动情素,有种想要去吻的心情。他想:“这不该是他,仿佛另一个人,那个她梦里的人。从画里来到他的心里。” 第20章 姐妹间的缝隙   晨像往常一样到来,却又不同与往常,若凡睁开眼,看向窗台、看向那盆照旧在开的紫色太阳花,今日来光顾的不是蝴蝶而是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它们在窗台上跳跃着,欢快地在寻找、唱着歌,若凡甚至感到那像是一种口哨声,是欢快而幸福的。   这是一个周末,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早起,睁开眼欣赏了早晨的阳光与美景,又呆呆地想起了昨夜,想起那个叫萧子秋的男子,她无法否认,无论现实多么真实地在说话,她的心中却固执地认为他是“熟悉的。”   梦,多么朦胧,却已悄悄种进了她的心里,她甚至不想去分清,她想如果永远想不起曾经,若要去爱一个人,那也是去爱一个像他一样的人。她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走出了卧室,她的脚步停在了白雪的房门口,她扬起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门,可好久却仍没有人回应。她不知道,白雪正在屋内抽着烟,说不清为什么,此时,她并不想见若凡。   直到中午时分,白雪才懒懒地从房门里走了出来,她假装睡得很香,其实她早早就起了,躲在屋里抽着烟并来回不安地渡着步子。她说不清什么时候起,她与若凡之间已开始有了自己独自隐藏的秘密,似乎从若凡失忆后以来,许些事情都有些不由控制。   而昨晚,那个失态的自己,她仍能清晰地记得,原来她深爱那张脸。常说酒后吐真言,这真言后,她重新审视了一翻自己。可每当她想起那张一模一样的面孔来时,却又拉紧了那颗不安的心。三年过去了,那曾悄悄按捺的心,为什么再相见却仍如此波动不安,明知那不是同一个人,却……仍止不住地心跳。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那张他昨夜留下来的纸条,拿起手机把他的号码存了下来再把纸条塞进了柜里。   “你还好吧?听说你昨晚喝醉了,而且还遇上了几个酒鬼来调戏。头还疼吗?”若凡远远望着坐在沙发里怔怔发呆而出神的白雪,关切地问了起来。   “不用担心,死不了,我还好的!”她嘴角浅浅地笑了笑,她别过头去,把心中那一丝苦涩在她的面前隐藏了起来。   “那过来吃饭吧,尝尝我做的菜,看看是不是有所进步。”若凡向她眨巴着眼睛笑着说。   “他昨晚跟你说什么了吗?”她像想起什么来一样,急切地问着。   “没有说什么,就说怎么遇到你的呀。”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异样。同一张桌上,她们各怀着心事。而桌上是两盘若凡拿手的小抄,西红柿抄蛋与西兰花抄肉片,她曾对白雪说:“很喜欢西红柿的表里如一。”   午饭过后若凡告诉白雪她要出去一趟,说待会况离会来接她去他学校,她告诉她今天是况离的毕业典礼,问她是否去,她只是冷淡地笑了笑。若凡以为她只是昨天的酒劲还未过,所以也没多想便出门了。   楼下一身正装打着领带的况离,多了几分成熟少了几分孩子气,她跳上她的单车,轻轻地搂着他,他的嘴角挂着她不曾捉摸过的微笑,她只当那是一个孩子,像一只可以拥抱的小熊。她们像一道风景,在单车上穿越树阴与人群。当单车经过若凡公司附近时,那片广场上有一个隐约的人影,是他,萧子秋,他不经意望见了这个女子。而她似乎并未发觉他,当他冷俊的眼光停在她那双搂抱着况离手上时,他的眉间不经意间地闪过一种说不清的紧皱。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那天,阳光是灿烂的,像那些穿着毕业服的孩子们一样的灿烂,况离举起手中的相机给若凡卡卡地拍了许多张照片,他说这是好不容易的机会,好似来毕业的不是他而是若凡。散场后,他有些为难地叫住了若凡,说要求她一件事,她问:“什么事?说吧。”   “若凡,我妈说毕业了想要我带个女朋友回去!”他低垂着头颇有些为难地说。   “这有什么,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让你这么挣扎。我听说有个叫欣欣的女生一直在追你。如果不错你就别错过了。”   “我不喜欢她,但又必需要交这个差,这样吧,你帮个忙,假办一次我的女朋友。”他坏坏地笑着望着她,转瞬眼神里却又满是乞求。   她好笑又好气地看着他,可看他那么委屈的表情,只好算了。于是点了点头,说容后再说吧。 第21章 媚江的不期而遇   那天傍晚,白雪独自坐上11路公交,她呆呆地望着车窗外的人流与车流,听着喧哗而过的声音,她突然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她怔怔在望着屏幕上那个叫萧子秋的名字,许久,又放了下来塞进了口袋里。秋天还在继续,车窗外的树叶仍在徐徐飘落,一番萧条的景像,却拥有着一种独特的美韵感。   白雪在媚江站下了车,此时天已渐渐暗了下来,她徐着步子缓缓地走着,媚江一如它的名字,干净而美丽得迷人,是G城最代表的一条江,仿如这座城市的眼睛。   她一会望着人群一会又望向江水,在一张石凳子旁边她停了下来,她只是寂静地坐着,想想起些什么,却又什么也不想去思考地发呆着,她拿起手机,打开那个号码想拔却仍是没有勇气,她想如果是若凡,一定没有她这样多顾虑,她太过慎重,所以若凡常常更容易得到上天的眷顾。   “白雪,是你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发呆呢?”一个极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在她面前不远处响起,她抬起头,她快速地放下手机,眼角闪着不经意燃起来的笑意。   “无聊,过来走走,你怎么也在这?”她仰起头望着面前的子秋,他同样微笑以对,微亮的灯光下,他们的彼此的笑意显得多了几分暖昧。   “只是一直听说G城的媚江很有名,是这座城市的眼睛,所以来望望这双眼倒底有多迷人。”他望着她说着这美丽的话语,她低下头去。   “呵呵!原来,我们一起走走吧。”她感觉离他越近,这颗心竟是越喜悦。仿佛在为曾遗憾的寻找一种补尝。   他们并肩走着,子秋如想起什么似的说着:“白雪,你脖子上这条银鱼真好看,我们好像曾经见过的。”   “是啊,可是那时也是同样误以为你是某一个相像的人。”她有些忧伤地感叹地说着。   “你喜欢那个与我长相一样的人?”他望着江水问着。   “喜欢,偷偷地喜欢,从未表白过的喜欢,很多年……直至后来出了点意外……”她的声音渐渐颤抖起来,眼圈却早已红了。   她转过头来望向他却发现他也正温柔地看着自己,这一刻她的心像突然被什么弥补,她顿感眼圈一润,眼泪竟落了下来。“子秋,可以抱抱我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又似带着央求。他没有拒绝地伸出手把她搂进了怀里。可他的心是复杂的,一如此时他的心中竟闪过那天夜里窗前的月光下若凡那张柔美的脸孔。   “你可真够可以的,才认识多久,有这样向男人投怀送抱的吗?不要脸!”莫茹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莫茹,不得无礼,她是我的朋友。”子秋缓缓放开怀中的人,他没有过多的解释,他一直是明白的,明白莫茹对他的心思,可他却只当她是一个知己,从不跨越那条红线。   “没关系,你和朋友先走,我还想单独待待。”白雪冷冷地说着,她如一个演员突然从悲伤中抽离回那个真实的自己。她没有看那个叫莫茹的女子,她不屑她的眼光、更不屑她说了什么。   子秋望着她停顿了下说:“好的,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待太久了,一个人不安全,有事给我电话。”嗯,她点了点头望着他微笑。   那天夜里当白雪独自回去时,她没有与若凡说起今天的事情,仿佛心中的一个秘密,她仍期待,期待命运会有不同的安排。夜里,她带着久违的喜悦缓缓入睡,这是一种接近恋爱萌芽初期的喜悦心情。   子秋的身世   夜里,他站在窗边看着这座繁华的城市,烟在他手指间缓缓地燃着,他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着,好似如此心中就不那么烦恼,他想不去想起,耳边却仍然萦绕着妈妈意味深长的声音:“秋儿,有些事早该告诉你的,但……唉!其实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你是我们领养的孩子。如今他死了,你的亲生父母很后悔当初听信了那个所谓的老道士的胡言:“说什么你们两兄弟不能在一起,只有分开在不同的省或国,才能避去生命中那要命的灾祸发生。”可如今还是出事了……而今,他们都老了,你回去看看他们吧!别恨他们,他们也是不得以,太害怕失去、太爱你们。”   他猛回过头来把烟灰缸狠狠地砸在地上,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起,房间顿时散开的一地都是烟头与粉碎的玻璃。他捂着头像个孩子缩至墙角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告诉我真相,为什么……”   前不久他回了趟所谓的老家,那是在一个离G城很偏远的小镇上,名叫万桃仙镇的,所属A市管辖。对于所谓的父母,他本想恨,当望见他们那徐徐的苍老及那一脸的悲伤时,他莫名地心中一怔,却又怎么也恨不起来。他们望着他时老泪纵横地哭了起来,家中没有摆设那位孪生兄长的照片,两位老人说看着只会更悲伤于是一把火把照片全烧了。他们拉着他的手说:“没想到都这么大了,真像,真像。”仿佛他只是像却不是他们的儿子。那后来,他没再回去。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无力面对,更无力假装。 第22章 电影院的相遇   似乎一切在继续、在消失,像昨天今天,似乎要来的总是不需要去说明,而所等待的却不一定是那个走来的。有那么一阵子,白雪与若凡都埋头工作,白雪忙着做公司的帐目,若凡忙着公司的最新文案策划,没有谁去提起那个叫萧子秋的男子,也没有再去那家“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酒吧。仿佛就这样默默地会静止,没有声音。   这一天,陆文清却突然交给夏白雪一张电影票要她转交给若凡,说想约她去看一场电影,而这似乎打破了悄然的平静。若凡拿着电影票来回渡着步子,她想回绝,可又觉得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必竟再怎么说还是朋友。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白雪,表情彼有些苦恼,白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笑了笑说:“去吧,你也该放下过去了,若凡,那些即然想不起来的过去,就别去坚持,如果你永远想不起来或一辈子想不起来,难道就这么一直活在你的朦胧感觉里吗。若凡我们都要活在当下的,要不就可惜了这大好的时光,可要活在当下,就总要去尝试新的开始。”她意味深长地说着。   若凡望着面前的白雪,她低下头去叹了口长长的气,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饽。因为似乎是这样的,她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谈一场恋爱了,自从失忆至今,三年已过去了,如今她已二十好几了,说起来是该好好找个好人谈场适合时宜的恋爱了。可文清,她只是觉得他更像一个大哥哥。在他身上她找不到任何有可能会产生爱情感觉的痕迹。她脑中又闪过了一个人,那个从梦里走出来的子秋,他给她一种说清道不明的熟悉感,那种感觉朦胧而羞涩。她习惯性思考时把手指放在唇角处,心想:“尽管人失忆了,可爱情这回事,似乎并不会随着失忆而对感觉走错调,一如心,依然是如此明清的。”   电影院里,一切是安静的,可偶尔又听见仿佛一种从深夜里传来的窃窃私语。在黑暗里,文清就坐在她的右手边,她不喜欢在公众场所的电影院吃东西,于是只要了杯热奶茶。那是一部爱情片,“讲男主角悄然喜欢女主角许多年,一直在她身后默默地观注她,而她一直在情感中是华丽的,然而最终却落得非常受伤的境地,于是周周转转终于发现最爱自己的不是别人、不是那个看似的爱情,而是就在身后、身边,默然的守护。”她感觉这是他有意经心选择的一部电影,这部电影总体说起来是不错的。可如此用心,她却总不知该如何是好。   电影散场后,周围的人站起来在陆续离开,若凡站起身来,文清跟在她的身后,他刚想伸手拉住她摆动的手,却听见远处有个人影叫着若凡的名字,那张脸是那样熟悉,让他惊呆在原地!他口中喃喃地道:“慕白……”。若凡向声音望去,是萧子秋,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高佻长相十分妩媚的女子,那不是别人,是当红模特莫茹。   他看着她身后的陆文清,眼光冷俊而陌生。若凡刚想伸手向他介绍:“这位是……”,她还未说完,陆文清拉住了她那只伸在半空中的手,仿佛一种保护的本能。若凡想挣脱那只手却又拉得更紧了些,她无奈地放弃了挣扎。她转过头来有些错愕地望着身旁的陆文清,他此时彼有些气愤地看着面前的子秋说:“司慕白,怎么,出个国连见到同学都这么一副高傲神情!你一声不响就出国,现在说回来又回来。你把若凡放在什么位置,听说你一到国外就结婚了!你知道若凡……”他的语气当中尽是愤怒。 第23章 第一次牵手   子秋的目光一直盯落在若凡那只被陆文清紧拉在手心里的手,他感觉心中一直有些怪异的味道正在被一点一点拉紧,仿佛今日所见、广场所见的都带着刺目的光,让他感觉不舒服。而那个名字,也同样是那样刺耳,似乎总比他幸运些。   子秋坚带着冰冷的语气坚定地说:“这位朋友,你认错人了,我叫萧子秋,不是你们口中的司慕白。”   若凡惊异地对着身边的陆文清问道:“你说什么,你叫他司慕白?你说的司慕白就是跟他长的一模一样吗?”   陆文清似乎才意识到若凡仍未恢复记忆,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说错话了。他本想解释什么,然而若凡努力甩开了他的手,她很深地望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们都一起瞒着我是吧。她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脸的惊疑与忧伤向门外走了出去。   她借口说不太舒服,想一个人静静。陆文清本想追过去,却又被子秋拦住了,他们都没有再跟过去的意思,子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渐渐远去,而莫茹只是双手抱怀一直打量着这些会与萧子秋有些纠缠的人,她似乎也感觉出某些不太对,可又说不上来,仿佛看了一个迷,却又猜不出迷底。   他们礼貌地为这突兀的误会道了歉便又匆匆地说了再见。子秋把莫茹送上车时说:“他需要去看看若凡,于是不陪她一起回去了。”莫茹叹了口气,她与子秋拥抱告离,她清楚,在国外她就明白他是个自由的人,一如他曾经的爱情与那后来的决绝。可她仍想等他,等他发现那个最爱他的人不在远方,一直在原地。可她不知道他的心正在缓缓坠入爱情,那又哪是去等就可以拥有的事情。   若凡有太多不明白,如果那个叫司慕白的男人曾是她的男友并且与萧子秋长得相像,那子秋不是他,她梦里的不是子秋,那肯定就是慕白,那他现在在哪?她想不起来,她还是什么也不记得。她不明白如果他像梦里那样爱他为什么会抛下她像个孤儿一样消失、离去,她不明白的是三年了,他为什么不来找她,再忙再有原因,哪怕出现一次也好。可事实证明他从未出现过,让她一直活在梦里,还傻傻用梦去找他的踪迹。   她最不明白的是白雪为什么要欺骗她。为什么从不告诉她真相,她想不明白,她想她欠她一个解释,可又不该是现在,现在她的心乱极了。车站旁边,头顶上挂满了风车,五颜六色,她仰起头,突然间为这无意间相遇的美好而微笑。   不远处有一个身影正在渐渐向她靠近,他捂住她的眼睛,她脑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断,她伸手抓住那双手,是温暖的,如此近,她能感觉他平稳的呼吸,感觉他环绕她时身体散发出的热量与一种男子独有的气息。她没有说话,她等身后的人来开口。于是只是静静地站在风中等着,风吹直了她的发,发划过他的脸颊,阵阵发香飘过他的鼻尖。车站下,一个高高的男子双手从背后捂住一个女子的双眼,女子不说话,仿佛只张开了耳朵听着风等着他开口的声音,风车在头顶五颜六色地转动,她们像极一幅漫画里的美好。而爱情,不需要耳朵,不需要嘴唇,不需要眼神,只要两颗隔空而来靠拢的心。   他缓缓放开手,她转过头来安心地望着他,如一只温顺的绵羊。秋风中,他声音细柔而好听:“我又让你想起他了吗?现在什么也别想了,愿意陪我一起走走吗?”她温顺地点了点头。她随他走进一片秋天的枫林,那金黄而好看的叶子一片一片正在飘落,徐徐的美丽仿佛一首不需要去写的诗。他们并着肩一路走着,他们看着风景却也在成为另一道风景。   他缓缓地伸手十指紧扣住她的手,她起初有些想挣扎,回过头有些怪异地望着他,他不说话,眼神从远方拉了回来,十分温柔地转过头来望着她的眼睛,嘴角微微地笑了笑,叶子打落在她的头上又漂落在地上,她转过头用手去接空中漂落而下的叶子。她有些痴傻地望着那张嘴角的笑,仿佛拉牵着她的不是真实而是一个梦,瞬间,她有种想吻他的心,她羞涩地低下头去。   她感觉一股温暖从一双陌生的手心缓缓如电流般传入至她的手心。她那颗没有归依的心仿佛暂时找到了停靠点,那只飘在天空的风筝在漆黑的夜里,安放在一双温柔的手心里。 第24章 白雪无力的解释   夜悄悄地闭上了眼睛,而灯火下,点着谁的故事,燃烧着时光。他拉着她一直从傍晚走至暗黑的夜,昏暗的路灯下若凡止住了脚步,转过身缓缓挣脱了子秋那双紧拉的手,在她的印象里他该是个冷傲的人,可为什么要拉她的手,他没有说,当然她也绝不会去问,“他喜欢自己吗?”似乎这也不完全是以一次拉手来定义的事情。她不想去再多想,可那份温热留在手心里,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给予,仿佛黑夜里的房间里最后一盏留守的灯。   夜寂静的仿佛天地只剩下她与他,昏暗的灯光下她们相互对看了下,任谁也没有去打破内心里那份隐约的感觉,它在空气中漫延,在她与他之间延引。她转身向他扬手告别,却看见昏暗的灯光下他仍站在原地,他把双手插在裤袋里,双眼似乎闪着从未有过的一种忧郁看着她,她的心中闪过一丝隐痛,那是微弱的,甚至还未真实就闪动而过。   她不去多想,许多时候他太像她要去寻找的梦,可事实验证那又是错误的,他不是,她现在要去找的人是一个叫司慕白的男子,那个曾是她男朋友后来消失离开,三年不曾出现过的人,如今,他在哪里?她不知道,但有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找到他,一切就可以得以说明。   若凡站在门外,犹豫地渡着步子,她反复地练习着深呼吸,伸出的手想去敲门却又停在半空,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与白雪相对,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连与白雪都如此为难的模样,唉!她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屋内的人有所察觉,她听见有人扭动门把的声音。其实她不知道白雪早从陆文清那已得知这一切。   门打开了,白雪像往日一样,她有些责备地问:“若凡,你打算还要在门口站多久。”她心里已想好对她的解释,其实不难,只要她仍未恢复记忆,就算为了活着的她,她夏白雪只能狠心做那个隐瞒故事的坏人了。   “你别那样看着我,我都听文清说了,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我,来坐,你问吧。”她把若凡拉进门,拉开一把椅子让她坐了下来。   若凡笑了笑,说不清的意味,她佩服她总如此淡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司慕白就是那个与萧子秋长得一样的人。或者说萧子秋是那个长得与司慕白一模一样的人。”她满眼疑虑地望着面前这个最好的姐妹。   白雪唉叹了一声说:“不是我不说,是因为你一直在失忆当中,而他又是那个狠心抛弃你的人,所以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再去记得这样的人的样子。倒不如彻底忘了,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凭感觉去错认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她望着她的眼睛真诚如水地解释着来胧去脉。若凡感觉白雪似乎说得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她开始在心中理解她的一翻苦心。   “白雪,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并不是完全凭感觉去认子秋,而是我的梦里一直有个人在喊我的名字,他是那样爱我,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无情。”她抬起涰满泪水的双眼望着白雪,嘴唇有些微微颤抖。   “你别这样,可现实就是现实,你那些所谓的梦也许只是受车祸的影响造就的幻觉。可我该说的都已真实地告诉你了。若凡,你每次都这样只会让我也觉得苦恼。我要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她没有留下来安慰她,她感觉自己也一身疲惫。 第25章 理性与感性   子秋哼着小曲悠着步子往楼上走去,他想起那微亮的灯火下若凡美丽的眼睛里对他闪露过那一丝痛惜的神情,他的心是快乐的。可他能爱她吗,他所爱的不是别人,是他孪生哥哥的女朋友。他隐约间了解到他们的爱情,几乎是从儿童时起就是一对。   他靠在门口边倒出一支烟抽了起来,火苗一闪一闪一如他心中若隐若现的苦恼,爱她似乎终将决定会是个苦果,他敢爱吗?哪一天她想起所有,一切又将情何以堪呢!“何不趁现在一切还来得及,还未深陷,何不抽身呢!”心中有一个声音坚定地响起,他嘴角的微笑缓缓隐去,而烟已抽完熄灭。   有那么几日他想去见她,一种止不住的想见的心情,突然而来、十分浓烈,他到了她家楼下静望着那扇他曾与她一起站立过的窗,默默望了许久抽了好几支烟又折返了回去。偶尔白雪给他来电,他如约与她一起散着步或喝着酒再礼貌地送她回家,他与她从不超越礼数之外,哪怕她望着他时眼中总多了些暖昧。   若凡发觉白雪近来下班后总要出去一趟很晚才回来,有一天夜里,她依靠在门上坏笑地着望着刚进门的白雪说:“有情况?快老实招来,是不是谈恋爱了?谁?我认识吗?”   “你瞎想什么呢?只是一个朋友,散散心而以。有,自然会告诉你的,小丫头就你坏心思最多!”她仍微笑着,看似心情不错的样子。可转身她想起那个昏暗的灯光下子秋那句淡淡的问:“若凡最近怎么样?有阵子不见她了,她的失忆好些了吗?”他问的那样不经意,却仍没有掩饰住心中的关切与某种落漠。她心中一怔,她不知为何想起这些。她想不该再与他有什么牵扯了,可如今却一而再而与他主动联系,这本就不该是那个原来的自己了。唉!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们是如此的像,这段时间白雪与子秋更多的接触发觉他与慕白是不同的,慕白或许更柔和子秋虽也温文尔雅,但性子里多了一份冷俊与固执。   萧子秋偶尔与白雪之所以会如此近,如此平繁的一起像一对恋人,他心中很清楚,他只是想借一个人消离心中对若凡的情感,然而不见却又禁不住想念着她,于是他只能在深夜里偷望着那扇窗,他知道她会常坐在那看窗外的星空与月光。   他的心在理性与感性之间徘徊,一如爱又推开,可一旦吻却又转浓,止不住地想拥有、想不顾一切去爱,哪怕明知她是错爱他成慕白,明知自己只是她爱情的替身,却仍想不顾一切,牵系进生命的生与死里。   时光与地球都在分秒中缓缓地移动,世间有些事情得予解释,有些人得于释怀,有些像永不瞑目的梦,化成了魂在夜里声声喊着你的名字,与你欢笑或哭泣,只为等你来寻找。   “若凡,若凡,快来,你要找的白色的山茶花,你小心!哇,小心,他伸手疾速地拉住了她的手,她由惊吓转为欢笑,他把她紧紧拥进怀里,仿佛刚刚一不小心就要失去。温暖的怀里她听见他怦然的心跳声,是那样美妙。突然一朵意外的乌云,瞬间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他脱下了外衣顶在彼此的头上,于是他们欢快地向着路口跑去,可跑着跑着,她发现天渐渐黑了起来,而身边的他不知何时走散、消失了,她停下了步子,四周环顾,却发现毫无人迹可寻,仿佛刚刚只是梦,而黑夜却越来越近地逼向她,她拼命地奔跑,一边恐惧一边寻找,她想快速逃离这黑暗却又不想在这黑暗中丢失了他,她想喊,却突然不确定该叫他什么名字,是子秋还是慕白她不确定,她感觉头痛欲裂。而正当她无助而不知所措时,她从微光中望见远处他站在那向她微笑,笑得那样温柔而美好,她想向着光走去,却发现光亮越来越强让她渐渐看不清。”   若凡醒来的第一习惯是找寻房间角落那盏灯是否仍然还亮着,那微弱的光像海上的灯塔让她有种顿然安心的感觉。她叹了口长气,想起白天白雪所说的话,可她无法怀疑如此真实的梦是没有潜在的回忆的。她拍打了下自己的脑袋,有些恼恨为什么还是想不起来任何呢,除了漫长无止境的梦,那重复又熟悉的声音,那张脸,她依稀能渐渐望见点光亮,可每次又总是被更强大的光亮模糊了眼睛。   这是一个周末,若凡仍像往常一样赖着不想早起,直到看着阳台的阳光悄然转移至了书桌上,照在那本海子与顾城的诗集上,她才迅速地翻身爬了起来。她想起了昨夜便也想起了子秋与那个叫慕白的男友,可至于真实的记忆,如今她仍是一片空白,于是她只能听别人的叙述来填充自己过去的空白,仿佛是这样,确实是如此。罢了,罢了,她想自己需要一次远足,一次与大自然的亲密接触。来远离这些心种说不清也理不清的烦恼。她想要放任自己,去深山净化下这颗凡嚣了的心灵。 第26章 三个人的约会1   自上次若凡被子秋莫名地牵过手后,时间已过去了好几个月。时光中她们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多一点或少一些,仿佛那只是一次不经意的发生,只是当秋天的叶子无意间从树上滑落时,若凡会像被触及了一点什么般去抬头仰望,仿佛也想起了那张如梦一样的脸来,想起那双温暖的手心,那曾停留过的温度好似那丝丝未断的藕。   而今秋去春来,也正好是踏春的好时节。好似一切都不需要等待,在这样的日子里,一切来得刚刚好。   其实说起来,她并不见得了解他,她甚至还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他没说,当然她也没有问,只知道他一直在国外,是近段时间才回来的,可数数发现,不知不觉认识他竟也有半年多了。从初见至今,即有荒唐可笑的,却也有让她羞涩的事情,他是那样熟悉,像极了她的梦,而又不需要说明。可就像白雪说的,事实就是事实,她不该再把梦与现实混淆不清。   她看着镜子已装扮好的自己,一身休闲而粉红的温馨,仿佛一朵淡淡的桃花,一顶深蓝色的鸭舌帽配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那张洁净的鹅蛋脸上有一双好看的双眼皮杏眼,脉脉含情却又显得孤寂,高挺鼻子下是一张淡红微翘嘴唇。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省视自己这张脸,却又像是在看另一个别人。那孤寂的眼神让她怔呆了进去,仿佛这个瞬间自己跳进了灵魂里在寻找点什么,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不喜欢这样忧郁的神情。   若凡与白雪向楼下走去时却发向楼下站立着一个人在那默默等待,她不知道他怎么来了,她看向白雪,白雪摆了摆了手表示没有通知子秋的意思。这不约而同的三人之约好像是天意的安排,远远的,若凡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身上,她别过头去不看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脑子里却仍闪过那天他紧拉着她的手及楼道下那微妙的对望。”他望着她与白雪,嘴角微微地笑了笑。他看上去不是极温柔的那种男子,多少在初次相见时会留给人一种冰冷感。而冷俊中却有一双十分迷人的眼睛,眼神中住着某种坚定或说执着。然而这样的一个人,每当他温柔地看向她时,她便开始迷离,所有的现实又一一离她远去,只剩那摆脱不了的迷离。   白雪望了望面前意外出现的子秋,对他回以了笑意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她感觉若凡与子秋间有她不知道的秘密,这让她心中有些隐隐做痛的不快,她说不清这是怎么了,仿佛彼此间又回到了多年前,她更像其中那多余的一个。他打开了车门,扔掉了手中未抽完的烟,问:“想去哪,今天一切听两位差遣。”若凡向他说出G城边外的一座大深山的名字,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微微皱了皱眉说:“好,上车吧,现在出发。”   那是一座万物生长十分茂盛的大森林,山的名字叫得有些骇人:“幽林山”。然而山的青绿让人的双目得以放松,山上的虫鸣鸟叫让若凡感到快乐,那些一朵一朵的野花,永叫不上名字的又是那样熟悉,仿佛曾来过却又遗忘在时光里。她与白雪跟在子秋的身后,他很擅长爬山,在半山腰时,她们两已开始有些体力不支,感觉走不动了,他却仍神彩奕奕地站在山坡上回过头来望着她们笑,他的笑像极了孩子,嘴角的笑散发出些孩子的坏意却也显得那样温柔。   一路渐行渐远,渐行渐高,可不知何时天空渐渐乌黑了起来,就在那说来就来的瞬间,天下起雨来,淋着不曾预备的三个人,把所有曾预想的计划打乱。原本说要登上最高处的三个人也只能在半山腰作罢。   她们向子秋所指的一侧大石头方向跑去,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上坡的时候若凡听见身后传来白雪的一声刺痛的叫声,她回过头去望见身后的她捂着那只被崴伤的脚,子秋犹豫了下,走了过去说来:“来,我扶你,”却发现扶也是不行的,他望见她移动一步几乎就痛得脸上抽动难忍。可白雪拒绝让他背,说撑下没事。结果他强硬地把她背在了背上。   若凡小心地跟在身后,看着子秋背着白雪的身影,不知为何她的心中闪过多年前白雪笑问起过的一个话题:“若凡,假若某一天我们同时喜欢同一个人怎么办?”那天,她们躺在同一张床上笑看着彼此。她已不太记得当时的答案,可若如今,她又仍给不了答案,似乎这会是个难题。一个是爱情,一个是至亲如姐妹般的亲情的友情,她没有答案,她在心中搜寻不到答案。 第27章 三个人的约会2   恍惚中,她看见雨中有一个人影在那,像昨夜的梦,隔着雨望着她,带着那熟悉而温柔的笑,可那笑里却有一丝难掩的悲伤。而那儿,不远处正好有一棵山茶花正悄然开着花,细雨打在它的花瓣上,仿佛它的眼泪。   她像听见了召唤般缓缓移身走去,却全然忘了正向山下走去的子秋与白雪,雨越下越大,她跟着那个身影在模模糊糊中向深山走去,消失在雨雾中。而子秋背上的白雪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温热在缓缓漫延与生长。这漫延与生长都是迅速的,好似火苗遇上了阵风。“若凡,雨越下越大了,我们要加紧步子了,你跟紧了,别走丢了。”说完话的子秋见身后没反应,回过头去才现身后早空无一人,还哪来的若凡。   他心中有些恐慌带着说不清的担扰,却还是努力平息心中的不安,笃定了自己的情绪,他理性地快速思考着,如今最好是先把的白雪送至山下,不能走丢一个再来丢第二个了,想到这,他的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他想也许若凡只是因为大雨造就的大雾迷了路,他会找到她,会没事的,他在心中自我安排与安慰那早已不安的心跳。   到达山下时,他与白雪都已淋成了一个雨人,彼此湿透得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把她放下坦然地抱进车里,她低微下头似乎有些羞怯。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条干净的白色大毛巾递给她,她仍低微着头像在看脚上的伤也好像个有点羞层别扭的小女孩。   定了定神,她抬起头来似乎也显得十分焦急地对子秋说:“不用管我,我现在没事,你快去吧,一定要把若凡找回来。”他看了看她向她坚定地点了下头,便顶着大雨返身朝山里跑去。他一路跑一路喊着若凡的名字,声音在雨中被隔离得像来自远方,雨朦胧模糊了视线,他依稀地寻着路走着,突然看见路边有些浅浅的脚印停在那,那是向深山而去的方向,他的心一惊!他不知道她在哪,会在哪,如今是否仍然安好,突然他的心中开始真正的恐慌与不安。仿佛如若他不能及时找到她,他将不确定她的生死一样。   他定了定那不安的心,寻着路拔开树众向深处走去,他的身上早已湿透,他无法再去顾及雨水的潮湿向他迎面疯狂而来,渐渐而起的白雾让他有些看不清前方与树林,好几次他撞在一棵又一棵树干上,可如今他是连痛都无法去顾及的。   深山里白色的山茶花朵朵清丽而芬芳,此时,这洁白的花朵十分刺目,他心中又一惊,瞬间,他眼神疑惑起来,仿佛望见了梦魇,子秋记得那个深夜里曾在若凡房间的画里见过这洁白的花,只是如今再见时,现实中这花朵散发出来的香气似乎有那么些诡异感觉,像一种迷惑。   他想她或许是又想起什么了而迷离,像入了梦里一样游离了真实的自己,单是这些时日里彼此偶尔间的交集,便能看出她是那样简单、干净,所有的情绪都容易写在脸上,所以才如此容易被自己的梦迷离了灵魂。   他想起街灯下彼此对望时的微妙,便也想起他曾在心中欲言又止那份喜欢的心情,虽然他自己都仍觉得唐突,觉得不太像自己,似乎这太不理性。可这样的心情是不知不觉中产生而来,他清楚这喜欢还只是喜欢还未达到爱的深刻。   然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知道,是第一次她喝酒时见他便哭了,还是第二次的窗前与月夜下的那个美丽场景的诱惑,他不确定,只是发觉对她的好奇心越来越深,以至后来,他不得不有意去忽视自己内心想起她、想要见她的热烈念头。可如今,他有些害怕,害怕就此见不到她。   正当子秋忧心仲仲时,他看到不远处一个淡粉色的身影像梦游般正缓缓向前挪动着步子,他又仔细地打量了番,不错,不是别人是若凡,那颗才刚放下的心,刚惊喜终于找到了,却又从惊喜转化成了惊吓,他看到她挪动步子的十几步的前方就是一个悬崖边上。他大声地喊着:“若凡,别再往前走了,危险!”他如撕碎灵魂般地喊着。她终于梦醒一般回过头来看向他笑着,那笑里是那样凄凉!   他向她奔去拉住向后倒身而去的她,他的手是那样有力,像生命的所有,他没有迟疑,把她紧紧拉进了怀里,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地紧抱着她。她似乎有种被抽离过灵魂而又回来了的虚脱,她软弱地倒在他的怀里。双手却又使出那最后的力气勾着他的脖子微微地轻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慕白,我终于找到你了。”她仰起唇,有些颤抖地轻轻柔柔地吻着他的唇。他没有回吻她,只是任意让她把他当成另一个梦,一个让她心痛的梦。而在这其中,他感觉自己也在隐隐心痛,这样的疼痛让他觉得有些苦涩,他爱上她了,爱上一个还活在梦里的女子。   而此时山下的白雪坐在车里焦急不安地等待着,从下午盼至傍晚,再从傍晚望至天黑,她不知道他们如今怎样,不知道子秋是否已找到若凡,可若已找到,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他们会去哪,不会又像若凡与慕白曾经一样,偷偷地离开把她丢下吧。她的心说不清地复杂,她害怕深黑的夜里,孤男寡女的他们真的发生些什么,却也害怕若凡真的有什么意外,可有时,她有些希望她有点意外,这是微弱的,当她的心中闪过这微弱的念头时,她害怕起了自己。   她似乎也对这个叫子秋的男子、长相如慕白的人动起了情,可她却意外这情一旦触动了却让心如此地自私,想要独自拥有。她看着渐渐深黑的夜,心中的不安与挣扎越来越激励。   这个意外的一天,一切像被天意的安排,被上天捉弄,将近夜间的八点,白雪望见山坡上有一个高大的人影,人影的怀里抱着一另一个人,是那样紧拥的搂抱,好似一种害怕与担忧还未得以平复。她的心中莫名地闪了闪,有种奇怪的东西在心里涌动着。白雪努力压抑着,她想,如今大家都回来就好,她在他的面前放下手中那根未抽完的烟,子秋把沉睡了的若凡轻柔地放进后座中。坐进驾驶位把车向回城的方向开去。   他说:“看不出来,温柔如水般的白雪也抽烟。”   “以前不抽的,也是最近学会的。你也看不出来,平时显得冷漠,却又如此温柔的一个人。”她的语气中有几份暖昧。   “我并不是对每一个人都如此温柔,对女生温柔点倒也像一种尊重,必竟女生是水做的,是柔弱的群体。”他向她笑了笑,是那种好看且迷人的笑。   “你真的好像,好像他,一个故人。”她又点起一支烟抽了起来,仰起头一口一口地吐着烟圈。   “嗯,上次媚江边听你说起过。若凡也这么说,你说的应该是那个叫司慕白的人吧。若凡好像是因为想起什么才与我们走散的,刚刚很险,她差点就自己走向悬崖了。”他仍有些后怕地说着。他没有说自己其实就是那一位的孪生弟兄,所以才如此相像,如果不到万不得以,他永不想去说起,那像一块永不会好的伤疤,一揭便血肉模糊。   “所以我很庆幸你把她找回来了。”她说这几个字时特别重,像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吐出。   同样的夜里,一条疾速的路上,有人在沉睡,有人隐藏了心事,有人点燃了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抱歉,会继续把所写的更完为止。 第28章 名字与爱情   有些过去是一个名字,留在人的记忆里,或忧伤或梦幻,在夜深人静时,不经意,忽的一下,如一阵风吹起阵阵涟漪,呼喊……。而那温热在手心的是当下的爱情,或许没有名字,没有过去,只有一颗轻悄悄地走来的心。   “慕白、慕白、慕白,子秋,你别走,等等我,别走,别走……一束长长的白光里像一个长长不见底的遂洞,他一路奔跑着转过身来等她,优雅地向她微笑,他的笑是那样灿烂带着美好。她喘着粗气迈开步伐奔跑着去追逐他的脚步,似乎越来越近,却总在看似更近的时,近得仿佛就要触摸到的一束光,他又渐渐远隐而去,直至他的人影被淹没在那束白色的光里,消失在那个长长的遂道里,只剩下一个约隐约现的小点。最后什么也不再剩下,连光也跟着缓缓隐去、消失,剩下一片漆黑。她呆在原地,一身惊恐,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该向哪走,她怕极了,她颤抖着。就在她万分无措时,有只手伸了过来,那是一双熟悉的手,手心是温热的。她看不清,只是很安心地跟着他走着。一直走到一个有光的出口,她听到有个声音在叫她的名字,那是谁,是子秋还是慕白?她突然有些模糊。”   她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睡在自己的床上而是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一只手还打着点滴,她想不起来怎么来了医院了,她记得昨天看到一朵雨中盛开的山茶花,她想走过去,后来的,她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想坐起身,却发现一个男子拉着他的手悄然地趴在床边睡着,背上衣服仍是湿哒哒的模样。不是别人,是他,那个叫子秋的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伸手去触摸下他的头发,手伸在半空却又收了回来。她不懂为什么对他总有种如此熟悉的心疼,好似这样的心疼曾经也曾有过,可他明明是陌生的。她的心默然地忧伤了起来,她想缓缓挣脱他的手,却才意识到他拉得是那样紧。   他缓缓起身,放开她的手。她看着那被拉红的手。他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我怕你醒来时我会不知道。在山上时你恍惚间就像梦游一样,你把我们都吓坏了。”他望着她嘴角浅浅地笑着,伸手从盒子里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嗯?我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白雪呢?我怎么了?怎么爬山爬到医院来了?”她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你什么也不记得了?”他仍抽着烟疑惑地望着她的脸。他伸手拉下她那只死捶脑袋的小手。   “嗯,我只记得看到一朵山茶花了。好像还隐约看到一个人。白雪呢?”她努力搜索着昨天的回忆。   “她没事,接了下因拉伤而错位的脚骨送回去休息了,你别担心,担心下自己吧。”他灭了手中的烟,伸出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再用手探了探自己的。“好像退烧了。”他心想她或许也忘了吻他的那件事了。   “死不了,我没事的,你不用守了,快回去吧。你看,你的衣服都还是湿的,这样容易感冒。况离待会会来看我。”她望着他有些关切地说。   “不碍事,哦,”他笑了笑却又皱了皱眉头。   “他你不认识,但是他是一个像弟弟一样的人。”她欢欣地笑着。   “嗯,那好,你好好休息,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公司刚好还有事可能需要我到场。”他没有执意要留下来,他心中甚是欣喜她转着弯在向他解释。他望了望靠坐在床上的她转身向门口而去了。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心想还不曾问起过他是做什么的。她嘴角自我神经质地笑了笑,心想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29章 守护天使   子秋走没多久天便悄然地亮了,若凡静看着窗外缓缓从黑夜里走出来的白昼,突然有些失了神,好似无意间窥探到时间从身体上流动而过的一种真实。   她缓缓转过头来朝门口望去,门外有那正一步一步走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况离手拎着一袋吃的与一篮子水果带着如往日般一样洋溢的笑推门走了进来,他一边放东西一边唠叨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去爬个山还生病。你不会是在山上撞见鬼了吧,哪有这么不小心。”若凡像被触及了什么似的,昨天那段丢失的回忆像电影一样闪动着零散的片段传回到了她的大脑再深深地留在心里。“她想起昨天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不是别人就是一张与子秋一模一样面孔的人,她想起他还紧紧把崖沿边的她拉进怀里了,而那个怀抱是有温度的。记起自己扬起唇悲伤地吻了他,后来就剩下一片漆黑了。”她的想起仿佛心中沉睡的另一个自己,在这瞬间微微睁开双眼,却又仍在逃避那刺目的光。   “若凡、若凡、若凡,”况离的声音把她从回忆里拉了回来,她现在分不清的是她昨天吻的那个人是梦里的还是现实中的子秋。如今想起,她感觉昨日所见到的那样真实,不太像幻觉,她只是不清楚那个雨中的人影会是谁,难道是慕白,那个抛弃她后三年不曾出现过的前男友。她的记忆仍旧模糊不清,一如她并未记得有多爱那个曾经的人。   “况离,给姐削个苹果。”她仍转身看着窗外。   “知道啦,我这不就是来专业服务的吗,亲爱的公主大人,什么样的服务都有哦,而且还统一免费。”他弯腰从篮子里挑起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上下来回抛了几下又接进手心里,拿起水果刀得心应手地削着。那坏坏的笑仍挂在嘴角,耳钉在灯火与日光混杂中仍刺目般耀眼。   若凡扬起一只空出来的手,拍在那颗黑色的脑袋上,“找死是吧,几天没见,见了人没大没小!”她扬起脸目瞪着他,况离回她一个鬼脸。   他把削好的苹果轻轻递到她的手里,在她即将接过时还不忘咬上一口,她以为他只是顽皮,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孰不知他只是想与她靠得更近一些,虽然这几乎接近怪异。他转过头去望向她不知道的窗外,眼神闪过一道忧伤,仿佛一个秘密,一闪而逝。   “你最近怎样?”她一边啃着手中的苹果一边与他寒喧着。   “我还好,只是……”他回头来望着她又很快地低下头去。   “怎么了?有话直说。”她转头望向他。   “我妈妈又催我了,你上回可是答应我的,要帮我假装一回女朋友。”况离坏笑地看着床上啃着苹果的若凡。   “什么时候?”她没再推辞,她把啃剩的苹果核扔进了垃圾桶内,在这个孤寂的早晨发出明确的回响声。   “你出院后吧,估计应该后天吧。”   咚、咚、咚……一阵敲门的声音,轻柔而有序。况离走了过去拉开门来,门外探进一颗脑袋来。“欣欣……,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来,我就不能来嘛,我又不来看你,我来看若凡姐姐。”叫欣欣的女孩向若凡走过去,安然地坐在她身边。她一身学生装,头扎一个马尾,一张瓜子脸上有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她是那种看上去纯真而又缺根经的女子。   若凡看着眼前的女孩,似乎不用说也猜出一二了,肯定是况离的追求者,而且这感情定有时日了,她看着面前秀美的欣欣,忍不住微微地笑了笑。况离却拽着她的手腕硬把她推出了门外,似乎说了些什么,女孩匆匆地跑着离去了。   “况离,欣欣这个女孩我觉得不错的,”   “你要觉得不错你把她领回去吧,你不知道她有多么的粘人。”他颇有些生气地说。   医院里,白雪与子秋都没再来过,若凡心里默默地有些失落像张网一样在散开,可她又自我安慰地说:“也许他们正忙,刚好有事来不了,而且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染了点风寒而以。何必那样娇情。”倒是况离请了假陪着她,一刻也不曾离开。 第30章 身世之谜云1   若凡出院的那天,晴空万里,连云朵飘在空中都显得干净又悠闲。她如约陪况离去了他家,那天他不是那个踩着单车穿梭在人群中的孩子,他开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身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白色衬衫上整洁地搭配着一条蓝色的领带,显得十分帅气而好看,阳光中多了几分成稳的感觉。他给若凡准备了一条白色V领荷花边的裙子,配上一条随意的辫子,在况离的眼里她看上去纯美的仿若天仙。   她没想到况离平时是如此低调,她也从不曾去打听过他的家境如何如何。她随他来到G城里一所公寓里,房子的装修是欧式风格,金黄色的楼梯上下来一位漂亮年轻的妇人,她一身淡紫色的旗袍,修长而得体。况离拉着若凡的手向她走去,他向她介绍起若凡,“妈妈,这是若凡。”她没有直接回他,只是一直盯着他紧拉着若凡的那双手。   “好、好、好,来坐,李小姐。”她不喜欢姓李的姓氏,自从听说姓李,她就打心眼里有些不太喜欢。   她们彼此寒暄,聊了些家常,而况离为了不让若凡显得被冷落,一会拿这个吃的一会又递那个喝的。   “听说李小姐与我们离离是一个学校的?敢问李小姐是学什么专业的呢?”她坐姿优雅地一句一句地问着。   “呵呵,对,我与况离一个学校的,我是学汉语言文学的。”她微微地笑了笑。况离坐在那安静地听着。   “李小姐,父母现在们可好?”   “我是个孤儿,父亲与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过世了,母亲……听父亲说母亲在我小的时候就抛下了我们走了。”她低下头,似乎仍摆脱不了过去那种沮丧的情绪。   “妈妈,你查户口吗,怎么问这个。”况离皱起了眉。   “抱歉,我不知道,原来是这样,你小小年纪可真不容易。”她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变小,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那你老家是哪的?”   “没关系,总会被问起的,这太平常不过了,只是我自己仍没法完全释怀罢了。A市万桃仙镇的,离G城还很远。我现在还能记得那里几乎年年桃花开,仿佛一个世外桃源。当然还有梅树、李树,听老人们说,很早前,当我们第一代祖先来到这个村庄时,眼前是一片桃林,千千万万,无止无尽般,所以起了这个俗名。”她平缓地述说着。况离一直拉着她的手,他们都没察觉到对面坐着的人已开始有些微微地颤抖。   “哦,挺好的、挺好的、挺好的,多美丽的地方,真让人向往。”一个她永远都不想再听到名字的地方,这些年来,她都在逃离,却没想到命运真是冤家路窄。她无法忘记,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男人,那个叫李凡的男人。   “况儿,你好好陪若凡,妈妈有些头痛,我想上楼休息会。”   况离想站起身去扶她,她示意让他坐下。   她一边上楼一边回过头去望向楼下那个女子,若凡抬起头也回望向她,很亲切地笑了笑。   楼上,她用钥匙轻轻地打开着那个上了锁的小抽屉,从里面缓慢地拿出一张有些发黄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一对年轻的男女幸福地抱着一个孩子,孩子带着一对天真的眼睛看着这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她双手捧着脸默默无声地哭着。   “秋诺,你听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回过头来恨恨地看着他,他低下头去叹了几口气,他想伸手把她拉近些,她推开了他,带着咬牙切齿的恨缓缓地一句一句地说着:“李凡,你是个男人吗?做了自己还不敢认!好、好、好,现在还能过吗?这日子。还说不是我想的那样,人都躺床上了,你说我……”他走了过来,想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她伸出手狠狠地在那张俊秀的脸上甩了一个巴掌。他捂着脸低下头说:“秋诺,我错了,原谅我好吗?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她还需要妈妈,需要一个我们一起来给取个名字。相信我,这样的事情再也不可能发生了,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过去的让她过去吧!”“哼……,李凡,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是永远也过不去了,为什么你当初不这么想呢,如果当初你能管好自己,我们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个离散的地步,我说过,我的眼睛里容不了沙,我们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说过。可你呢?一而再而的背着与别的女人在外头乱搞,这回可好,还搞到自己家里来了。哼……呵呵,算了吧,我们、孩子……这是你自找的。”她别过头去,不再看眼前的男人,眼里除了痛苦全是恨。 第31章 身世之谜云2   饭桌上一切十分丰盛,各种做法像极了大餐厅里,她低声对身旁的况离说:“你家每天都这么吃的吗?”他看着她孩子般地笑了,也放低声音对她说:“你要是喜欢,可以永远这样的。或者我也可以天天做给你吃。”他的笑意更坏了。   可因为场所的原因,她不好向他发彪,但在心里却已悄悄揍了况离好几回了。她发觉自从一个午觉后况离的母亲显得憔悴了许多,而且怪异的是她看她的眼神有种让她说不出来的异样。菜都已上好,如今只等况离的父亲回来开饭,他们家是传统的。她心想在这儿可千万别碰到他,可似乎人是不能念的,而且怕什么来什么。   远远的若凡不见其人就听见了一个她犹其熟悉的声音,是他,他怎么会来这里?与况父一同走进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子秋,他也颇为惊讶地望着她,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十秒左右。他深深地望着她说:“若凡?!你怎么也在这。”她点了点头表示回示,此时,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况父望向子秋:“你们认识。”子秋笑了笑说:“我们,何止认识。”   况离站起身拉起不太情愿的若凡向父亲介况说:“爸爸,这是若凡,我女朋友。”   若凡落落大方地叫了声伯父好,她没有去看那旁边站着的子秋是怎样的表情,却不经意再次瞧见况离母亲不自然的异样表情。   况父也向大家介绍起萧子秋来,原来他是“天使之眼”总公司的设计师,这是她远远没有想到的,如此年轻,便是她们总公司的设计师。她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他的表情冷俊而微微地礼貌地笑着,那双眼睛藏着大家都还不知道的情绪。   饭桌上,子秋一直在与况父聊工作上的事情,他偶尔也目光如刀地看向若凡,但都只是短短的一扫而过,仿佛是一种不经意。况母举起手中的杯子对若凡说:“来,若凡,为你第一次来伯母家干一杯,”她优雅地抿了抿杯中的红酒,缓缓地放下杯子后像随意问起什么似的说:“今年多大了?”“二十四了,”若凡觉得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哦,比况儿大个两岁。”她喃喃地说着。   况离似乎向来不太关注他父亲及父亲的生意伙伴或朋友,他对子秋似乎并不熟悉。用完午饭,若凡告别了况父况母,当走至况母身边时,她拉着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于是她见她像掩饰什般快速地放了下来。   她正要拉开况离的车门,却被走了过来的子秋狠狠地拽走,他的力气是那样大,不容她有反抗的余力。她不太情愿地坐了上去,她不太习惯他对她如此霸道,可心中却有一阵暗暗的窃喜,是那样轻,几乎连心都听不到声音。她拿起手中电话急忙告诉仍还在房间的况离说他刚也喝了点酒,开车是不安全的,所以不用送了,说自己搭了顺风车。况离跟了出来敲开车窗门说他可以用单车送她的,她扬起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算做刚才桌上乱说话的报复。她说还是算了,那太麻烦。   车一溜烟,疾驶而去。“他究竟是你弟弟还是你的小情人?看得出来,他对你挺上心的,一点也不像姐弟的情感。”车上他有些醋味地问着,却也像说述一种事实。   “哦,你说况离,没认识你之前我就已认识他了,没你想的那样,思想不纯净!他只是好玩而以。子秋,你怎么了,一路上怪怪的?”她仰起疑问的表情说,刚喝了两杯酒,如今她感觉头已开始有些发昏,她觉得自己天生就不是能喝的命,于是酒桌上常常三杯就倒,几乎是个喝鸡尾酒都能醉的人。   他只是深深地转过头来看了看她,仿佛在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眼神中透露着一种男性的危险性。她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她突然想起这张脸,似乎就是在深山里吻过的那张脸,而想到这,她脸瞬间红了起来,原来自己心底是爱一个像他一样的人,她没有去问他自己那天吻的是否是他,那也不可能去问,她希望那只是幻像,尽管那真实得有温度。   他把她送到了家门口,下车后的若凡飞快地跑到路边的大树下狂吐了起来,他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从怀中掏了一张纸巾递于她。她拭去嘴角的脏物,喘了口气,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告诉他公司有活动,要组织大家一起去海南看海,她问他要一起吗?却突然想起他就是“天使之眼”的设计师,也是其中的一部份。于是望着他时傻傻地自我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他抬手敲了下她的额角说会去的。他说并不是有意不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只是没有问起便也觉得没什么好去说的。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只是职责不同罢了。她喜欢他的这样低调的解释,却又是完全出于一种真诚的自我认为。那一刻她感觉他身上又散发出除了与梦相似外的另一种人格魅力。   若凡与子秋从况家走后,况母便把况离拉至身边说:“况儿,你喜欢这个叫若凡的姑娘?”   “嗯,妈妈,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喜欢一个人,我也从来没有如此喜欢过一个人像喜欢若凡一样喜欢了,今生,我非她不……”他还未说完便被母亲用手捂住了嘴,他不懂她是什么意思,是反对他喜欢她吗,况且若凡还不一定会答应呢!   “总之我不同意,以后也不要说这样的话,没有什么是非不可的。”她看着他严肃地宣布着,以一个母亲之名。   “妈妈,这是为什么,若凡哪里不好,让你这么觉得。”他有些气恼地望着母亲。他不懂母亲今天是怎么了。   “男孩子不应该找比自己大的,”她随意找了个理由坚定地说着。   况离呵呵地笑着,“你这算哪门子的理由,可你比爸爸也大啊。”他突然轻松了起来,他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况母无奈地望着他,心想这傻孩子哪里知道他喜爱的可能会是自己的亲姐姐呀。“况儿,你要知道,母亲都是为你好,听我的,好女孩那么多,你去试着喜欢下别的人吧,但不要是她。总之我和你爸都会不同意的,如果你执意要和她在一起?”   况离扬起那张帅气的脸,突然许多疑惑在脑中环绕,他不知道今天是哪一个环节出错了,让母亲对若凡成见如此深。他笑了笑,心想不去与母亲争了。如果哪一天,真像母亲说的那样会反对,他想自己会怎样呢,他可能会一如即往爱着她,甚至会放下所有与她一起私奔,只要她愿意。可如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爱着她,母亲也不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假装出来的。他苦涩地笑了笑。 第32章 暗涌的爱情   “天使之眼”的旗帜在人群中闪动,若凡、白雪、子秋、况离一行人这天一大早便到达了指定地点,他们约好在B城的机场会和,白雪还叫上了吴其浩,她想借他来遮掩自己内心对子秋那份止不住的喜爱的漫延,她甚至害怕自己哪次喝醉了会像上次一样在他面前失态,会把所有心中压抑的情绪及情愫一股脑地说出来,她也害怕一不小心说出藏了那么久的秘密,害怕若凡知道,害怕子秋知道,可她感觉那份爱一直在心中如欲望之火般使劲地寂寞地燃烧着。于是她第一次主动约了一个男子一起,一个喜欢她多年的人,让他来掩饰她的爱情。   白雪站在这纷扰来去的机场里望着远处向她快乐扬手的吴其浩,却想起许多年前的一个深夜里,那一天夜里将有五十年难得一遇的流星雨会出现。当若凡被慕白从学校宿舍带去看流星时,若凡原想叫上她一起,但她找了个不舒服的借口拒绝了跟随。然而则在白雪望着她们越走越远的背影时,她感觉自己又如那个雪地里被抛弃的婴儿一样,在心中忧忧地难受起来。于是那个深夜白雪不想独自一个人,她从宿舍跑了出去,却不是去找若凡与慕白,她害怕望见那种深不见底的亲密情感,她更怕听见自己的心痛的声音。白雪是喜欢慕白的,却只是悄悄的一种苦涩,一如他对她微笑时,她回以他时,笑里常伴带着她自己或许都未曾觉察到的一丝苦涩。   那个深夜白雪去找一个人了,一个男的,一个多年来都如她喜欢别人一样喜欢着她的男子,他就是眼前向她招手的吴其浩,那个时候,她的酒量还是一般,于是陪着吴其浩一起坐在山坡上喝了几杯就彼有些了醉意。深夜里,当流星在天空划落,她们聊起了很多平时从不会聊的心情,她聊起自己的孤儿时期,他也向她说起了自己,说自己是个残酷的人,因为他并不爱自己。   她问他那你的父母呢?你也不爱吗?她听到他冷冷的声音在那个夜里划落下来:“我不爱他们,他们从小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不顾,今天让我待在这个家明天让我留在那个家,所以我从小就尝尽了别人的脸色,对于人这种物种,我从不抱太多的美好。但总会有不同……”吴其浩抬起低下的头来深望着旁边的白雪,许久又转过头去望向天空深处,幽黑的天空中仍闪过划落即逝的流星,而不远处是一片喧哗的声音,那是从学校操场传来的。白雪听着那欢快的叫声与口哨声,嘴角又扬起那若有若无的苦涩。她伸起手拿起一瓶酒与他一起干着,她不是傻子,她明白那眼神里住着什么,可此时她并不害怕,她更害怕独自一个人的时候那无边的孤寂侵袭而来。   那个夜晚,白雪感觉自己想彻底地发疯,于是一路走一路转着圈,而吴其浩只好紧跟其后护着随时可能会摔倒的她,直到靠近学校操场时,她直直地望见了他,慕白与若凡坐在草地上相互依偎搂抱着对方仰望着这片美好的星空,她感觉嘴里的苦涩似乎又更深了些。   白雪特意在走近他们时故意摔倒在地,而紧跟其后的吴其浩因为伸手去拉她的重力与她一并摔了下去压在了她的身上,他望着白雪有些微醉的面孔,深深地有些着迷,当那张唇正打算去吻上面前这张朱红色的唇时,一声呵斥把吴其浩震停在那秒,接下来便是一拳揍了过去。   白雪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躺在那,心中却有多么的暗喜!她也曾想过:“如果没有若凡,是她先遇上慕白会怎样?一如如今,如果没有若凡,只有她与萧子秋相遇又会怎样?可似乎命运总待她太过溥情!”她微微地闭上眼睛叹息着。   一路上,白雪的物品及行李全让尽力献殷勤的吴其浩扛上了,他似乎十分感谢她给他这个机会,像一个小员工感谢老板的识材之恩一般。若凡看着这一切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在翻腾,她说不清,但她了解白雪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们虽然不同,但对于爱情却有着相同的固执,要么不爱要么便要决然地深爱,如今,她约一个她不爱的人,这让做为好姐妹的她多少有些不明白,也多了些心疼。   吴其浩看见若凡时很热烈地跟她打着招呼,他问若凡是否把失去的记忆找回来了,若凡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说若不是听陆文清说起过有一个人与司慕白长得一模一样,他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仿佛就是同一个人一般,他盯着远处的子秋与若凡说着。   若凡苦涩地笑了笑,这也是让她最为熟悉的迷茫,不得不说她对子秋是有好感的,甚至产生了一种喜爱的情愫,她望着远处的他,他有一双极其迷人的眼睛,冷俊而深遂如火炬,而那张唇让她总有种想去吻的熟悉。若凡分不清这份熟悉的情愫是来自另一个她想不起的人还是她爱上了子秋,可想到这她心中转而一惊。然而至今她仍想不起任何有关司慕白的回忆,又何来她曾爱过他呢,她只是隐约间怀疑自己曾爱过一个男子。   吴其浩扬起唇望了望如今面前的若凡与远处的萧子秋,轻轻地叹了口气,却又欲言又止地转身离开了。他本想说:“我见过的司慕白他很爱你,爱你爱到骨头里去了。”可终又如想起什么似的走开了。   而况离举着手中的相机一路上抓拍着大家最为自然的一面,以他最专业的摄影角度去留下这段时光中的点滴,路上有人问他为什么选择摄影,“他说他想把时光留下来,可其实最想留下的是这个世间上一个女子的笑。”大家听见他那么深情地说着这么一句话,却都哄堂地笑了起来,说:“唉!好小子,有情况,有故事。”可唯独子秋没有,他一直很安静,也或许是年龄上带来的成熟。   况离回以一个其浅的笑,他说:“千万别笑话摄影师,小心把你们最丑的一面全拍下来,让你无地自容!嘿嘿”。他扬起相机像扬起一把手枪一样对着人群卡卡了一下。而若凡是其中笑得最凶猛的一个,她全然不知况离说的就是她,她只是从来没有听过况离也会说如此认真的情话,而且听起来似乎还有那么一点苦涩,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是爱上学校里某个还未表白过的姑娘。 第33章 遇险   他们来海南游玩的时间一共安排的是七天时间,前三天,他们晒着冬天最美好的太阳,走过了几家五A景区欣赏山清水秀的景色,观看海天一色的景观,后来发现来来去去似乎都差不多,若凡说这海岛上还是最纯粹的海是最美的,大家也颇为赞同,于是把剩下的时间安排在某一个小镇的海边上,在那欣赏着日出与日落,几个人坐在沙滩上惬意地聊着时光。   那是一个月夜,像往日一样,渔火在海的远方飘向不知名的地方,他们生着火,喝着酒,唱着歌,偶尔还跳着舞,子秋也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放任着自己,他很快地与况离玩到了一起,倒是白雪,一直有些郁郁寡欢的模样。   她不太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闷酒,在大家都聊得起劲时都不曾发觉有一双迷恋的眼睛偷偷地望着萧子秋那笑得如孩子的模样。白雪的不快乐让其浩也跟着她同样闷闷不乐起来。若凡曾问她怎么了,她搪塞地说:“最近例假来了,心里陌名地烦心。”可当问起她怎么想着去约吴其浩,她说:“这么多年了,总要尝试些的,哪怕那是有违本心的。可若这样大家都好。”   若凡隐约感觉这其中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故事,可始终又说不上来,似乎不知不觉,她与白雪变得有了某些说不清的距离了,甚至什么时候起的她都不知道,这感觉让她心中害怕、惊恐。   不一会白雪撇下吴其浩说想自己一个人去走走,若凡站起身想跟过去,她说想独自吹吹海风,她示意不会走远让她不要担心。可过了好一会儿却不曾见白雪回来,于是大家分头开始找起来,子秋沿着海的另一边而去,他们一边走一边喊着白雪的名字,走了好一会儿,在海滩弯的沙石堆边上,子秋的灯光照见那儿正僵持着两个人影,一个男子手拿水果刀正对着白雪让她掏包里的钱财,可她却双手抱胸毫无惧意地看着他,仿佛等着他来刺向她的心窝。   子秋拿起手机悄然地报了警,然后淡然地向她们走了过去对那歹徒说:“我已经报警了,你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男子若有所思,可拿刀的手却更颤抖起来,他似乎有些恼努,他并没有打算就此放手。洪声说:“你给不给,还是要尝点颜色看看?”   白雪似乎认定他只是恐吓,便淡定地说:“你有种就来呀,我可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不过我看你没那个胆,识相的,还是现在马上给我滚!”也好似带着要死去的心,那声音里透着一种悲伤与愤怒,还有一种莫名的刺激。   然而就在那个瞬间,那把闪亮的刀带恼羞成怒的气力向她正面要刺去,说时快,子秋不懂白雪为什么要有意去激这个狂徒,这明明是带着找死的心才会去说的话,他不明白一向冷静的白雪怎么如此反常。可那刻他来不及多想,只是一种出自本能的反应般向她拥抱而去,而那把刀狠狠地落扎在他的后背上,他感觉一种刺骨钻心的痛缓缓一阵一阵而来。   鲜红的血从背上流洒而出,在月光下,他府在她的肩上,白雪的眼角缓缓流出眼泪来,突然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来。他看着她说:“帮我打120吧,放心,我死不了。只是以后别做这种不要命的傻事了。”他声音微弱地说着,缓缓地倒在白雪的肩上。而那个要打劫的男子此时仿佛终于如梦初醒般地转身逃起命来。   白雪那颗火热的心,那颗冰封隐藏的心,那份隐约的爱一直在心中如欲望之火般使劲地寂寞地燃烧着,此时似乎终于得到了一种解脱,那原本只想远远的,打定主意要远远的不去触碰,似乎这爱太过热烈而显得危险,这份她本要掩饰起来的爱情,这一刻全都如沐浴春风的火种般,迅速燃烧得那样热烈,那喜爱的心化成了一种爱火烧了起来,她想她这辈子决定要离不开怀里这个受伤的男人了。   这世间上,第一个为她用生命来受伤的人,她爱上了他,她要不顾一切地去爱他。她闪动着止不住的泪眼痴傻地望着他,扬起唇轻轻吻了吻他安静的脸颊,在他听不见的耳边说着我爱你。   人群与120急救车闻声在急速中而来,把子秋送去医院的路上,大家都沉默地看着车里白雪呆呆的模样,问起她怎么了,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呆呆傻傻地望着白色单架上已暂时简单止住了血的子秋。若凡一直静静坐在那,况离抱着她的肩说让她不要害怕,她强忍住心中的颤抖,她似乎终于也猜到白雪心中的故事了,不过如今凡是有点敏感之心的人,应该都能看得出来白雪喜欢子秋,她那痴痴呆呆的眼神熊熊燃烧着一种火苗。 第34章 三个人的爱情1   医院里,吴其浩带着一脸的失落与白雪告了别,并安慰她说子秋不会有事的。而况离因为公司的需要也不得不赶明早的飞机回去。剩下的就只有白雪、子秋、若凡三个人,在长长的医院走廊里,若凡感觉受到怪异的空气中生病的似乎不止是子秋一个,她的敏感神经触到了一种病毒在彼此的心里蔓延。她想他连刀都为白雪挡了,他一定是爱她的,可他为什么又要牵自己的手呢。她低着头胡思乱想着。   “假若子秋是爱自己的,自己心中却还有一个失忆之迷,还有一个司慕白要去找,她的心现在甚至都不完全属于自己。”若凡叹了口气头垂的更低了一些,她想不去思考,脑子里却一直闪着一张与子秋一模一样的脸,她的心像窗外下着雨的天气,是忧郁而悲伤的。她决定要与他拉开距离,她不能让白雪难受,她还从未见过白雪对哪个男子像对萧子秋一样如此动情,她还好,还有一个梦里的情人,而白雪只有子秋。可她的心为什么这样失落,她说不清,她挣扎着。   当子秋从抢救室被推了出来,白雪第一个冲了上去,这场景她那样熟悉,她害怕再一次上演同一出戏。可她仍带着颤抖第一个冲了上去焦急地问着医生,当得知他一切安然无恙,只是失了些血。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而若凡几乎好似用了全身力气在等待,如今似乎反而突然有点站不起身来,她缓缓地缩靠至墙角深处。   若凡看着白雪目不转睛地跟在子秋的病床后进了病房里,看着那张白色的床被越推越远,渐渐消失在走廊里,她感脑袋里瞬间有点被针扎般的的痛疼,她似乎想起一些与床或白色相关的画面,还有两双紧拉着不松开的手,是谁,画面里是谁,那是谁?她想努力去想却毫无痕迹可寻,一如那无数个夜里,那些拼拼凑凑的画面,那样真实却又是毫不完整的零零碎碎。   若凡好几次想站起身来,却发现毫无力气,全身发软。她想她不该再待在这,她勉强起身朝门口走去。尽管心中那种说出来的失落情绪仍然在漫延,尽管她也想去看看他。可她狠心不想去理会。   连续几天里,若凡看着白雪日夜守在医院里,只有白天,她才会回来取她煮好的汤给子秋送去。她的心有一丝隐隐的扯痛,为她与他的日夜相守。临出门时白雪像一带而过地说:“子秋问我你怎么都不去看看他?”一连几天这句话从白雪的嘴边传来。可得到的答案却是相同的。   “你告诉他说我有方案要赶,有时间改天会去的。”她只想这样拖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有种怪异在心中漫延,这是她要打定的主意,要与他从此拉开的距离。   这一天她望着窗外的天色渐渐又要暗下来了,她有种独自想见一个人的心情,说不上原由,一种突然安静下来后的浓烈情感在若凡的心中猛烈碰撞。她像梦游般穿戴好一切,出门顺利地搭上了去医院的公车,她一路上自我安慰、自我疏导:“我只是偷偷去看看他,看看就走。这不代表什么,这没有代表什么,友情也会突然很想念。”   医院二楼的病房走廊上,她几乎是踮起脚尖,轻轻地像一个小偷缓缓靠近至子秋所在的病房门口,她悄悄地扭动着门把,探进半个脑袋看了看里屋的情况,白雪不在,而病床上的萧子秋似乎正好睡得很熟,似乎一切被安排与计算得刚刚好。   她静静缓缓地坐在他的床沿边,心想:“这该多么庆幸,你还好好地活着。”她就那么静静地望着他,她想伸手去触摸那张让她感觉无比熟悉的面颊,手却只停在了半空中,他是唯一一个让她莫名心痛的男子,可她不清梦这是来源梦还是现实点滴的造就。她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她缓慢地站起身转身正想:“该离开了,如果被白雪发现自己偷偷来看子秋,那该是件多么难堪的事情。” 第35章 三个人的爱情2   瞬间,若凡那转过身来的一只手被另一只外力而来的手死死拉进了手心里,子秋坐起身来,睁开有些冰冷的眼狠狠地望着她,若凡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双俊美而迷人的眼睛,深遂得如火炬,让不经意的人被吞噬。而如今,这双眼仿佛就要望进她的心里,要她说出那最为真实的话语,她别过脸不看他,她想挣脱那只被他拉紧的手,却又害怕会太过用力让他背部的伤口再次受到创伤。   “我受伤了,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而如今偷偷来又要悄悄地走”。他那好听的声音里带着让她无措的感伤。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如何去面对如今的他,他让她乱极了。若凡不知道她也让他乱极了。她仍想挣脱离开,他心中似乎颇为奋怒,他使出余力想把她拉得更近些,却未想一个重力失衡让若凡半个身子都倒在了他的病床上,他一只手刚好环抱着她。   她的发丝洒了开来,柔美的很好看,她睁着温柔的双眼像爱惊的小鸟无措地望着他,他与她离得那么近,以至听到了彼此的呼吸声,那不安的心跳,像遇见了最初爱的人,怦然心动地跳动着。他缓缓垂下头去,她的眼陷进他深遂的眼里,他的唇离她的唇越来越近,那样轻柔、那样甜蜜,缓缓夺取,仿佛从未有过的爱情。   他放任那颗还未表达爱意的心,用最直接的吻来说明。他吻着她,温柔似水地吻着那张粉红的唇,她微微挣扎着。他吻着她,狂热地吻着,以至她软弱的身休里的灵魂任由他摆布而又缓缓不知不觉地回应起他的吻来。她的心感觉到了一种痛,却又说不清,当每一次他的吻更浓些时,这种痛便也更深了。   爱情来得很突然,而欢笑与悲伤也同样地如此突然而来。门在一道光下被一双柔美的纤细手缓缓推开,一张挂满笑意的脸渐渐僵硬,当白雪看到这一幕时,她捂着嘴伤心地跑下楼去。若凡不顾一切地推开了子秋,站起身来追了出去。子秋捂住那被推痛的胸口,迷茫地望着奔跑而去背影。   楼下,若凡看到白雪绻缩在墙角里痛苦地哭泣。她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拉起她的手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想似乎自己错了,这不该来的。白雪抬脸痛苦地看着她说:“若凡帮帮我,我好痛苦,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他了,可就在这一次,他用生命救了我,我发现我爱上了他。若凡并不是我自私,可爱情就是自私的,是独自拥有的。这一次,我想好好爱一个人,也想好好被爱一次,我不想再被抛弃。而且你们不适合,相信我,如果有一天,当你想……只会留给他痛苦,留给彼此痛苦。”   她扬起悲伤的眼说:“白雪,你不会被抛弃的,如果你爱他,你就好好去爱吧,我会躲开的。刚刚……刚刚……你不要介意,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们……没有什么。”她站起身来有些无措地甩着双用向她解释着她刚刚看到的情形,就差没说我们刚刚只是一不小嘴与嘴碰上。她停顿了下又蹲下身去握住白雪的手。   “我知道我的心仍失去了一部,它现在本就是不完整的。如果我现在爱上了谁,那也定是不完整的爱。”若凡说完,缓缓松开了那双紧握的手,她不想跟自己最要好的姐妹去争一个男人,可刚刚,她就是不由自主地任他吻了自己,而又不由自主地回吻起他来,她在他的身上总感觉到一种无法抗拒的熟悉,仿佛这张脸就曾这样相互亲吻着。   第二天,她买了回程的机票,后来听说白雪与子秋也在同一天,赶上另一班飞机飞回了G城,下了飞机,走出机场,若凡又感到一种会随时被淹没的熟悉,在人潮里,她不回头地走着,她多想一直走到消失。她感觉自己就如一只小蚂蚁是多么的渺小,她感觉无数的人像无数只蚂蚁,来来回回中的擦肩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G城是喧哗的,从不停歇的喧哗日复一日。而她的青春年华似乎在这些年里一直是孤寂的,除了那些零零碎碎的梦,永拼不出的完整。而那个梦里的人,她的心中忽的又闪过一张如萧子秋一样的面孔来。这个瞬间,她感觉到了一种真切的痛,在缓缓地悸动。 第36章 一吻定情   回到G城后,白雪本想请个长假照顾子秋一阵子,但被子秋拒绝了,直至一个星期后,她狂热地想念他,于是她第一次拿起电话有些颤抖地拔出了他的号码。“子秋,你现在忙吗?能出来坐坐吗,我有事跟你说,好,那就媚江旁边的咖啡馆吧!”挂完电话,她整理了妆容便出发了,她是美丽的,而且美得有些冰冷。她想就今天,她要跟他说明,说她喜欢他。她不想等,一刻也不愿再等。   “红色思念”咖啡馆里,响起那首《因为是女子》的韩语歌,她提前预订了一间小包间,这样可以免去被打扰。她举起杯中的咖啡缓缓抿了一小口,她怕苦于是向服务生特意要了好几包糖,眼前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如今见着了她反而羞涩得不知说什么好。她说:“你的伤还好吧?对不起,是我太任性,才会……”她说着说着眼中泛起了泪光,语言不知觉哽咽了起来。   “白雪,不要自责,我没事,现在全好了,而且能蹦能跳的。若凡……她最近怎样?”他声音问得很轻,自上次医院吻了若凡子秋便没再见过她,最初以为她是羞涩,后来才发觉好似她在有意躲着他。   “没事就好,她一直关着门在忙方案,听说她近来手头有个方案要赶进度。她还好的。”她吸了吸鼻子,心中却有些彼为失落。   白雪望了望那玻璃外的江水,端起杯子的咖啡又抿了好几口,她放下杯有些欲言又止地叫了叫他的名字:“了秋……”他的视眼随她的呼喊望向她。   “怎么了?你叫我出来想必有事要跟我说吧。”他笑了笑,笑得很善意。   “我……我想认真跟你说件事,我喜欢你。”她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着。   “白雪……你这是……白雪,也许是我的错,让你误解了。我有喜欢的人了,抱歉。”他望着她,她显得苍白而悲伤。   “没关系,我知道,你说的是若凡吧。可我的心里仍然抱着那么一丁点的幻想,希望你可以坏一点,会同时喜欢两个人,那样或许我还有机会。”她的眼圈缓缓红了起来。   “如果没有若凡,如果老天只按排你与我相遇,你会爱上我的是吗?”她期待地望着他。   “白雪,爱没有如果,我承认自化妆舞会后曾对你有过好感,但那不代表爱情,喜欢或许可以很多,但爱却是唯独的。对不起,白雪。”子秋缓缓站起身欲拉门离去,白雪也站了起来伸手紧紧地从他背后抱了过去,“子秋,别对我这么无情,等等,再等等,就一下,一下就好。”子秋微微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想拉开她的手,她却靠进他的胸膛里贴得更紧了。他望着她如此的痴意,这瞬间顿感有点不忍心,于是任她抱着自己。但爱情不是施舍,许久,他缓缓地拉开她的手,拉开门转身离去,留下原地默默哭泣的白雪。   自从海南旅游回来,就这样,好些时日里,若凡不曾与子秋联系,每次回家,她关上房门独自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原本就是这样,常常一个人习惯性待在房间,她的朋友不多,好的就更少了,似乎同性中的也就白雪一个,她并不善于与外人打交道,她甚至有一些害生。可这些都是谁后来一点一点让她克服了,她想不起,似乎她的心一如那失去的一部份的记忆,空了一个永远无法填补上的位置在哪,等着原有的人来认领。   如今她只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回到孤独中浸泡在那,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在这繁华中有些与世隔绝的意味。就这样,好些日子里,若凡就那么日复一日上下班地忙碌,回去关上门看几本书,弹几首曲,或画几幅所想起的画面,她是唯心的,所以画里尽是空灵如幻的东西。无论是书或音乐或画,都能让人从中找到内心的那份安宁或释放。白雪曾问她怎么那么喜好这些书呀画的?她说她只是在为以后可能更大的痛苦降临时收集一些或许的力量。她已好几天没去与白雪打招呼,没去关心她是否回来,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去了一个月,好似就要这么永远平静下去。   这一天,若凡像往常一样上下班,当傍晚的夕阳用最后一缕光,无限温柔地触摸这世间万物,楼下况离早已带着如阳光一样灿烂的笑等在那,她向他走过去,却瞧见不远处有一个高挺的身影,一脸的憔悴带着忧郁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她别过头去突然紧紧抱向况离,况离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抱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抬起不解的目光望着若凡,若凡用目光示意让他配合,她缓缓靠近他耳边说:“快,吻我,帮我演一出戏,就当回报上回我帮你假装一样。”   况离缓缓捧起若凡的脸在她那张微微上翘的红唇上温柔地吻着,他的吻落落大方,她反自然地回吻着他那稚嫩的唇,夕阳洒在她们的身上,她们看上去很美好,远远的,无心的人,以为他们真是一对热烈的恋人。她想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地死心离她而去,她只能这样,她希望他回到白雪的身边去,他本不属于她,她余光中望见他带着痛苦的表情转身离去。   她机械性地放开况离,她不知道这对于况离来说又藏着另一番不同的意义,尽管这是假的,这苦涩的爱,连吻也只是为了演一场戏,可他的唇终于吻上了她,他这一生最想爱的一个女子。他默默地看着她,而她痴呆地望着远方。   这天夜里,她独自走在月夜中默默地哭泣,她捂着嘴,压抑那涌动的悲伤,听不到声音的哭泣。她站在窗前,看着那一张一张被她一笔一笔画下来的梦,她想努力从中找到点回忆的痕迹或起点,却仍然什么也想不起。她心中想起白雪欲言又止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当你想……只会留给他痛苦,留给彼此痛苦。”它一遍又一遍地在她心中回荡着,犹如波涛一样。   三年多了,关于那失去的记忆,那个叫司慕白的男子,除了一个名字与一张脸,若凡仍然什么也想不起。而他的出现,也曾让她有过一丝动摇去寻找梦与记忆的决心,只因他让她觉得与梦一样熟悉与安心,可如今,她不得不放弃这现实的安逸,回到那凄苦的梦里,如若他真是她梦里的人,是她的过去,哪怕就算死亡,也无法阻挡她放弃他。她清楚自己多少有些责怪白雪,可似乎这又是不该责怪她的,细细想来,自己的心仍还有一半是活在过去。   晨悄然来了,又走了,日出日落像风的声音,在东西之间飘过,又是一个傍晚,若凡拖着疲惫的身体从车上下来缓缓向所谓家的方向走去,而黑暗的角落里,站立一个人影,他在等她,等她给他一个判了死刑的解释,子秋第一次感觉如此失魂落魄,像突然被什么掏空了身体,这感觉像被抽离了灵魂,他感觉虚空极了。他看着她缓缓地走近,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他靠在黑暗中,像个受了伤的魔鬼红着眼睛,他缓缓看着她,她的表情与忧郁的神情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当若凡走至门口,她被一双大手推至墙角,紧紧地卡在那不能动弹,他离她那么近,像他第一次吻她一样近,她听到他那不安的心跳声,感觉他热烈而不均匀的呼吸,她想推开他,可他像被钉在了那里。他没有容许她多说一句话,只是府下身狂热地寻找那张曾经吻过的唇,他是那样用力,那样狂热,以至让她无法呼吸。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移动,要不是仍在室外,她不确定,他会做出什么来。   她感觉全身酥麻柔软无力,她想抵抗,却又毫无力气,她任由他的肆意的欲望在她身上燃烧,他像报复一样,痛疼地一遍又一遍狂热地吻着她,直至逼得她如初次般不知不觉地跟着回应,他像得到一种答复般,吻,更猛烈了,手仍不安分地抚爱着她隔着外衣的身体。若凡感觉自己身体里只住了半颗心,一半在过去的梦里,一半在现在的子秋身上。这无法逃避的爱情,可让她如何是好,她悲伤地掉下眼泪来,而子秋喘着粗气把她紧紧拥进了怀里,他双眼里尽是一个男人的悲伤,是那样深与伤。让若凡双目触及时心不经感觉痛了下。   梦还在梦里从未出现过,现实如此真实,一点一滴。她分不清他是他还是她的梦。一如她不知道她把他当成梦来爱还是她爱上了他。她已分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给我留言。 第37章 谁的眼泪谁的梦   昏暗的灯光下还站着一个人,那不是别人,正是下班回来时的白雪,她傻傻地站在那看着面前的他们,她的心一点一点在撕裂,缓缓地向下沉,仿佛就要被淹进水里不能呼吸。她忘记了悲伤,只是瞪大着眼睛,仿佛撞见了谁的幽灵一样。她没有说话,没有回去,她转过身向黑暗里走去,看不清表情,那里隐藏着一颗想爱却受伤的心。她靠在一棵树下拼了命地抽着烟,想借此消散刚才所看到的那一幕所留下的阴影。   而此时的若凡仍在子秋的怀里,她放任心中多日的压抑与悲伤默默地哭着,她感觉一个男子身上传来的温暖,他放开她为她抺去了泪水,他的双手是那样温柔。他带着悲伤的眼深深地望向她的眼,柔声地对她说“若凡,我从未对你表明,是以为我已足以表明了自己,说起来已不清楚是哪一天,悄悄地便喜欢上了你,以至如今已深深地爱上,我知道你那天只是在做戏给我看,可这颗心仍然被你的举止刺痛,假若你不爱我,你可以告诉我,但……不要那样对待我对待你自己,好吗?”他见她不吭声只是低着头不看他。他缓缓地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哪里出了错,让你一而再地拒我千里之外,我知道你也是对我有感觉的。”   若凡泪抬起眼缓缓望着子秋,止不住地哭着说:“子秋,对不起,是我自己的心,我自己的问题。如今这颗心它还活在过去,我无法完全去爱任何人,我的心里还有一个未解的梦,尽管我不否认为你动摇过它,可那夜夜来呼喊的梦,它是那样强烈,好似我生命中的本能或生长的一部份,我没法遗弃它。如果哪天我找回了记忆,如果我能想起而仍然爱你,那才是我对你完整的爱,可这,我并没有信心。”她的一只手撑在鼻子与嘴角间,眼里强忍着悲伤的涌来,可嘴角却仍在止不住地颤抖。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悲伤的恋人,泪眼迷蒙,相互哭泣却又紧紧拥抱在一起。她们终于确定了爱情,要不顾一切地在一起,然而长路漫漫,一如夜里藏着另一双窥视又妒忌的眼,带着无法消弥的恨。   那天夜里,他把她紧紧搂抱在怀里轻声地在她的耳际弥留下一句坚定的话语,“他说我会等你,等你取回回忆、找回你的梦,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某一天你也完全地爱上我。”也自那天夜里以后,他们开始了正式的约会,若凡让子秋先不要声张她们的关系,她没告诉他白雪也爱上了他,她怕那是她唯独的秘密,她更不知道白雪早已向子秋表明了爱意。子秋很是配合,于是他们悄悄地溜出门去看夜场的电影,一起散步,看夕阳夕下,听风的声音,守在夜间看星辰的静美,他说他们一样喜欢静谧的时光。子秋与若凡如此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仿佛就要永远这么一起直至天荒地老。   每次约会,若凡总要悄悄地从门缝里偷望对门是否已紧紧关上,然后再踮起脚尖缓缓地走出门,她如今已不知该如何面对白雪,她曾是有意躲着她,如今是害怕见她而有意躲开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布她与子秋的爱情。或许再晚些,或晚些总是好的,让时间来淡忘一些无法改变的事情。   可她不知道,每一次她的离开,无论她做得多么悄然,白雪都清晰地知道,她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她恨她,恨透了她,当透过窗口看着她与子秋亲密的身影,她的心中痛恨得隐隐做痛,她的眼透出了火,她没想到她与若凡终会因一个男人走到这一步,永无法再修补。她如今多希望她曾永远不要醒过来。   这天夜里,子秋步行着把若凡送到家门口,风吹起了她的一缕发丝,他扬起手轻轻地帮她往耳根后一锊,他痴眼望着她,她羞涩地垂下头去,他缓缓用手托起她的下额,府下身去在那张他熟悉的唇上寻找一种温柔的心动。他的吻是那样轻、那样柔,悄悄地触动着她的心,她回应着他,像回应心中的爱情,可她仍分不清他是他还是她梦里的他,分不清爱的是他还是把他当梦里的人来爱,她的心仍然在这一刻感觉有一股隐约的悲伤在心底歌唱。   而这一幕亲密的相吻彻底刺痛了一个人,她在房间发了狂,她狠狠地一件一件撕开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那纤瘦秀美的身体,哭着笑了起来,却发现眼里还是泪。她感觉自己真的快疯了,她胸中压着一口气一直在那横冲直撞。   此时一步一步上楼的若凡还不知道即将面临的将是一场什么样的灾难或命运,仿佛所有的甜蜜只是在为下一刻的悲伤做一个准备。而所有的悲伤又是用来说明一段曾深爱过的爱情。   悄悄推开门的若凡刚想踮起脚尖,啪……,耳际传来一声重响,她本能地捂着痛疼的脸颊,抬起头无措地望着眼前双眼通红的白雪,她知道这是她欠她的。   她想向她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可她后退着,满是悲伤地望着她,她的嘴角颤抖。她低垂着头缓缓开口说:“白雪,对不起,感情的事,我本想晚点告诉你。我们不该因为一个男人就这样,我知道你难过,但感情的事情是不可预料的,我有躲开他,可他却追了过来,让我无处可逃。”   白雪蠕动的嘴唇张了张缓缓地说:“我遇见他时,没有早点也不曾晚,我们在同一相遇线上,可为什么这次留下来的还是我,我不想再做那个被丢弃在雪地里弃儿。我也想追求我的幸福,我也想有份自己的爱情,有个人可以去爱,有个人来爱着我,让我在他面前像个小公主。所以若凡,我不能再默默地躲在你的身后,不能像个暗恋者一样,尽管我曾经那样悄悄地爱过慕白,可这一次我是认真的,不仅是喜欢……不仅是喜欢……我爱上他了,我爱上萧子秋了。”她表情痛苦地望着她,她微微停顿。若凡仍低垂着一颗脑袋,像一个犯了错却又不知如何去解释的孩子一般。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你不曾对他动情,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他爱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如果可以,她没有说:“她也曾希望若凡永不醒来或死去。”她是恨她的,但这恨却又像个秘密隐藏在心底。”   若凡无奈地望着白雪,她不知道她竟也曾悄悄喜欢过那个抛弃过她的男子司慕白,看来她们的命运终竟要搅缠在一起。她已不知如何再去解释。她最后无力地说:“我们是相爱的。”却未料及就是这句话又无意间狠狠地触及到了白雪。   她抬起眼狠狠地看向她,那是恨的眼光,她从未见过她用这种眼光望着她,她感觉她瞬间陌生极了。那双望着她的眼从恨中又突然笑了起来,她狂笑着说:“你们相爱?哈哈,你可真无情,这么快就真的爱上了别人,那为你死了的司慕白呢?你们也曾相爱啊,而且还曾生死相依,哈哈,她疯了般地笑着。”   这是若凡听过最耸人听闻的话,她全身发冷,仿佛血液在倒流,时间在停止,她捂着耳朵不想再听,她感觉房子在她身边旋转,世界仿佛要倒塌。   她冷冷地叫着:“你给我闭嘴,你胡说,你给我闭嘴……” 第38章 真相与回忆1   白雪走了过来拉开若凡那紧紧捂住耳朵的手继续说着:“我今天偏要说,而且要说得明明白白,曾经为了你,我一直压抑在心里,如今我不想再做那个隐藏的人了,我累了,我现在告诉你的就是曾经你想苦苦找寻的真相。他死了,在你昏睡了一个星期前就死了,我也希望他还活着,可司慕白他真的死了,而你说你们相爱,你们能相爱吗?你爱的是谁,是子秋还是把子秋当成慕白来爱,你们能幸福吗?”她说完又哈哈地笑着,眼中却同样涰着眼泪,而那笑听起来像一阵阴风让惊呆了的若凡心中一阵一阵觉得冰冷。   她在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我们曾经相爱,生死相依,可这样一个如生命的人我竟忘了,竟毫无悲伤、毫无感觉。”她为这个真相而痛感悲伤起来,她恍恍惚惚地从所依靠的角落处站了起来,她没有看白雪,仿佛她是空气,她来不及去想她,她只想暂时离开这,哪怕去黑夜里被恐惧吞噬,她迫切地想离开这儿,她感觉自己像个空洞的灵魂,如此轻飘,仿佛没有重量。   她走下楼时,几次从跌跌撞撞中爬了起来,她径直的走着,楼下树阴下正在接电话的子秋此时瞧见若凡一幅失魂的样子朝远处走去,他疑惑不解地望着她渐走渐远的身影,那么近就在眼前,可她仿佛不曾看见他的存在,他不清楚她是怎么了,而如今已是深夜她一个女子又要去哪里。他来不及去开车便快步跟了过去。而不远处是来来去的车辆的声音,他害怕她又如上次在幽林山里一样犯什么痴心症,他加快着步子跑了起来在她身后大声喊着她的名字,而此时的若凡正在朝路口走去,她看上去更像个深夜里的梦游者,她没有看路口的红绿灯,径直地走着,好几次,跟在她身后的子秋心脏揪得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终于离她越来越近,而此时一辆大卡车急速向她驶驰而来,那一道强光,照在她的身上,一切像黎明时分,那样分明,她感觉这道的光是如此熟悉,她没有动只是努力回忆,想从这道熟悉的光中走进去,去追寻那藏在梦里的模糊记忆。突然一个身影搂抱着她的身体向旁边转开了好几圈,这个怀抱里温柔而安宁,车在她们身边急速而过,刹那间与生命擦肩而过,那急速而过的风吹起她的长发,若凡的大脑里瞬间像放起了一部电影,混乱地出现很多片断,它们遥远而熟悉。然而每一个片断里都离不开一个男子的身影,是他,司慕白,是他,她的慕白哥哥。   她记得相同的某一天里,他向她拥奔而来,而一辆车急驰而过,终来不及,那一瞬间,一片鲜红,那一刻,她是清醒的,她望着远处的他,他像往常一样温柔地看着她笑,仿佛他第一次向她寻来时的人群中的微笑,他努力移动着身体想要牵住她的手,可每蠕动一下都是那样费劲与艰难,她也努力地把手伸向他,缓缓的、艰难的,那一刻,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听见彼此微弱的心跳声,他说:“若凡,别睡,等等,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要等下去”。那一刻她并不害怕,她只是想:“要是死与他一起也是好的,似乎这样的结局并不坏,她的眼角流下泪来,模模糊糊中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天越来越黑。”   瞬间,一切是如此清晰。原来她忘记的不是别人,是她最深爱的恋人。原来那个最初以为陌生的名字不是别人,是早已刻进了生命的人。原来梦不是梦,原来梦,是不可言说的爱。原来一直以来,她的心都在潜在地逃避现实,睡在梦里,不想睁开双眼。多悲痛的现实,她不愿相信。   若凡抬起眼看向子秋时带着绝望的悲伤喃喃地叫着:“慕白哥哥、慕白,是你吗?是你,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她似乎仍未清醒,她有些陶醉地缓缓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她面前的这张温柔而好看的脸,她的双眼涰满泪水。是他吗,她最爱的人,永不可否认的人,这是她的梦吗,还是天堂,她不想醒,她多么的不想醒来。   子秋伸手抓住她的手说:“若凡,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刚刚上楼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我是子秋呀,你快醒醒。”   她如梦初醒般地推开他,绝望地望着他说:“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是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一边悲痛地说着,一边又想反身朝车流中走去,却被子秋狠狠拉进了怀里。她推开他,蹲下身放声地哭着。他站在那不知所措地呆呆地看着她,他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但依稀能猜到她想起了他,那若凡个记忆里遗忘了的恋人,那个与他相似的人,他未曾谋面的孪生兄弟:“司慕白”。她再度站起来身来时身子却徐徐像风中的叶子一样飘落,昏倒在他的怀里。萧子秋不清楚怀里的女子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突然间如此,她是如此脆弱而又倔强,让人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他望着怀里已昏睡过去的若凡,想起她刚悲痛地喊着另一个名字,他的心竟是如此的痛疼。为她的悲伤、为她深爱的另一个人,他萧子秋不曾参于过的故事。   他隐约间感觉到她绝望的悲伤,感觉出她与以往那个他所认识的李若凡有所不同。“他想她已想起了他,这个有故事的女子或许已想起了所有。”这让子秋即害怕又担忧,他怕她想起同时又等待着这一刻,一如等待着她完整的爱情,然而他害怕连曾经她的半颗心又都会因她的想起而彻底地失去,他看着怀中的若凡,心中不经意地一颤,他是多么害怕失去。如今她如此安稳睡在他的怀里,可当明天的天阳升起,当那双美丽而悲伤的眼睛清醒,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在她的心里。他是如此羡慕又嫉妒那个虽已死去的司慕白。 第39章 真相与回忆2   “人群中,她们相隔着一束温和的阳光,相隔着那远远近近的距离,相互凝视,她的嘴角挂着笑,阳光中他也同样像她一样欣喜,而把微笑挂在嘴角,许久后,她唤了声慕白哥哥,于是向着他奔跑而去,那似乎还是当初年少的样子。她们紧紧拥抱着,凝视着对方,像在看对方这么些年来都有哪些变化。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洁白的脸蛋,说:“我的小白兔越长越漂亮了,也高了不少。”她仍然凝视着他,是那样深,她没想到他收集了所有的力量来到了她的面前。这是她目前还远远不能做到的事情。那年他十六,她十四。   长长的翠绿毛草地上,微风吹动着毛草,一波一波地摆动着,像女子的轻柔的秀发,也仿佛绿色的波浪,她站在那,夕阳余辉下,他的背影修长而好看,她走了过去有些动情地说:“假若明天醒来,失去了记忆,我们彼此忘记,我们在不同的两个远方,该怎么去寻找!?你不知道,我是如此爱你。我多害怕会失去你,有时害怕到会心痛。”他转过身来拥抱着她,紧紧的拥抱着不说话,她把头抵在他的胸口。她抬起头来,那束余辉从高处透亮而来,印在他那一张溥溥微笑的嘴角,她踮起脚尖,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扬起红唇轻柔地吻上他的唇,他回吻着她,风吹起了她的发,他的吻是那样温柔而多情。这不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他,她今生认定唯一的人,让她常觉得心在发痛,害怕哪一天醒来只是一场脆弱的梦。”   这个清晨,若凡不想去睁开眼睛,她害怕光明,害怕清醒,可心中那抽动的悲伤却像血液一样随之在身体里一起流动。她侧着身默默地流着眼泪,好一会儿,她呆呆地坐了起来,发觉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她想回去,她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她穿上床边的鞋拉开门向外走去,她似乎没去想这是哪儿也没去看这里住着什么人,只是顶着蓬乱的头发径直地走出了门,而客厅的子秋正在准备早餐,他刚倒好一杯牛奶抬头便见若凡像昨夜一样神情恍惚,似乎并不曾看见他的存在。他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默默地跟随在她的身后,可他仍有许多疑问,他快步走上前,拉上若凡的手腕说:“若凡,你别这样,你能告诉我你怎么了吗?你这样,我看了很担心,很心疼!”他想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她狠狠地推开了他,站在他的对面带着绝望的悲伤望着他,嚅动的嘴唇喃喃地说:“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不、不、不,子秋,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在做梦是吗?不,我不相信。”她无助地哭着,像被撕碎的心。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带着揪痛的心徐徐地向她走了过去把她搂进怀里,他知道她的故事回来了,她回到了三年前,他如今能做的只有默默地陪着她。如果可以减轻她的痛苦,哪怕她把他当成他去爱,那或许也是值得的事情。   他把她送回房间时,白雪已出了门,那些曾被她藏起来的照片已悄悄被还回了若凡的房间,若凡伸手拿起那些曾经一张一张地翻看着,泪却像断线了的珠子怎样也无法叫停,她心中有股无法抑制的悲伤,如大海般波涛汹涌,来势不可挡。她一点一点地回忆那些她与慕白的过去,那些美好是那样清晰,好似只隔着昨日,却谁料早已是生与死。   子秋以出奇的安静坐在客厅里抽了几支烟,他熄了火,想起她定是没有吃任何东西,于是起身向厨房走去。此时,他庆幸自己还会抄一两个小菜。可当他端去若凡房间时,她却呆呆地推开了他的手,冷然地说:“我不想吃,谢谢。”她缓缓缩进角落里,不想说话、不想动 ,如今她只想想他,想她的慕白,她已欠了他太久的思念,而他也已等了她太久。她对着空气痴傻地哭笑着。子秋把手中食物端了出来又安静走回去陪若凡坐在那,他没有离她太近却也不敢离她太远。她太过安静,仿佛与这个世界建起了一道无声的隔绝墙。   这绝望的悲伤让若凡想起曾与慕白一起听过的一首歌,那是孟庭苇的“手语”,里面的MV讲女主意外死亡,而男主自责地活着,直至跟着一位深山高人入道悟“空”。她曾问他,如果是他会怎样,他什么也不说,只是亲吻着她不让她再多说第二句。可吻却是那样颤抖,仿佛真的会失去。   如今却只剩下空洞的自己,她想着想着,又对着空气哭笑起来,仿佛真的快疯了。如今还能感觉到的悲伤似乎一直在支撑着这一切,如果哪一天,她不知道的哪一天,或许自己真的会疯了。可那细微的光,是来自哪,她不知道,在她的心底处有那么一小点,细细微微,像深黑的夜里,只开一睁开眼房间里那盏会永远留守在那的灯光,微弱却也倔强。它在悲伤的中央,微微弱弱地照亮着这一切,让她不至于坠入深渊。 第40章 朦胧的雪夜   夜渐渐深了起来,寒意随着风刮进了夜里,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来,雪花从风中而来透过那扇荒芜的窗口飘进了若凡的房间。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窗外洁白的雪花,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她爬起身,从床角抓起一条大衣套在身上,急匆匆地向门外走去,客厅里萧子秋熄灭手中那根来不及抽完的香烟,匆急匆跟随在若凡的身后,那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一种说明。   若凡走至路口搭上一辆公车,当经过几站后下车换乘,如此反复,看似漫无目的实际上她心里清楚地要去一个地方。而子秋只能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他唯有陪伴,这个冬夜里十分安静,静得只听见谁悄悄而来的脚步声,像一种坚定的向往,向着那座大山口的方向而去。一路的雪花飘洒在她的发际落在她的脸上,融化进她的脖子里,顺着身体滑进肌肤,可若凡混然不觉得寒冷,她要去一个地方,像一种最绝然的坚决。   紧跟其后的子秋一步也不敢松懈,他感觉她在寻找,却不知道她在寻找什么。她一步一步坚定地走着,她要寻找、寻找这座深山里,她与慕白某一处回忆之地,那曾是她与慕白差一点生死与共的地方,如今她强烈地想要去那,她带着绝望中的希望想像他就在那等待着她的回去,他没有死,她不相信。   当她离那越来越近,她听到那不安的心跳声在期待中害怕会再一次去证明,她看着空无一物的洁白色雪地,那个深坳里,她徐缓地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缩在那里默默哭泣。子秋站在那远远的望着她,他的心是那样悲痛,许久,他缓缓地向她走了过去把她从冰冷中抱了起来,她混身冰冷,他紧紧地抱着她想以此渡去些自己的温度给她,她麻木地缩在他的怀里,双眼没有焦距地望着黑色的夜。子秋把若凡带进了最近的一家酒店里先安歇了下来,考虑这儿离市区实在是有些偏远,他想只能暂时先这样过完这一夜的寒冷。这深黑的夜里别说是出租车,连末班公交车也早已下班了。   一路上,她半梦半醒半哭半笑痴傻地望着他的脸。仿佛他一会在她心中变成了慕白一会又回到了子秋,好似,她即希望慕白能活过来却又不愿意子秋会消失,她的内心痛苦挣扎,迷离却又十分清醒。   他把她一直抱进浴室里,为她一件一件蜕去已湿透而冰凉的外衣,她像个木偶般任随他的手怎样在她身上游动,他只是温柔而悲伤地望着她,他是心疼,心疼她如此痛苦。   他把赤裸的她抱进浴缸放进早已放好的热水里,他缓缓拿起毛巾帮她拭擦着身体,她的身体有好看的曲线,却也纤细得让人担心这份憔悴,随时会像玻璃一样会碎。   沐浴好后他帮她擦干身体,围上浴巾把她抱出浴室放在房间的椅子里,拉上一张被单盖在她颤抖的身上,他蹲下身拉着她终于有些温热的双手,抬头望向仍目光呆滞、仿佛没有焦点的她,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地站起身来朝浴室走去。   出来时子秋发现若凡换好了衣服移身站在窗前,洁白的毛衣让她原本白净的肌肤显得有几分苍白,他向她走去。她望向星空,她想起了慕白,想起她们曾对着星空各自要了一颗自己的星星,她还记得那天夜里她们一起拉着手闻着青草味躺在草地上,慕白对她说:“若凡,以后不管你在哪,无论多遥远,只要我还能抬头仰望星空,就会有坚定找到你的勇气。”若凡说:“我也一样,慕白哥哥,以后不管你在哪,无论多遥远,只要我还能抬头仰望星空,就会有坚定找到你的勇气。你和我想的一样。呵呵。”   那一年,他十七她十五,那是多年后,他第一次寻来找到了她的不久后。星星仍然像昨天今天一样地永恒在天上,那曾说过的话仿佛也只是昨天,而如今人却早已不在了,再也无处可寻,她望着那遥遥的星空,似乎那两颗当初选定的星星如今也暗淡而悲伤。   他走了过来,温柔而低声地问:“你又想起他来了?”她没有说话。他靠得更近了,他捧起她流着泪的脸来,用手轻柔地帮她拭去。她迷离地看着他,他是那样悲痛,为她的痛苦而心疼得悲痛。那张仍流着泪的脸、哭泣而没有声音的唇,他有种想要去吻她的冲动,他想把她从过去揪醒过来,他低下头去,她没有闪躲,只是闭上了眼睛,泪却仍然流着,他有些愤恨,他的唇狂热地吻着她的唇,他以如此痛疼的心吻着她,涰着她的眼泪,他知道她的心中仍还无法放下,还远远地活在过去。   她感觉悲痛被一种温热开始麻痹,她并不害怕眼前的男子,他的吻一步一步逼近,让她想放任自己,让她感觉到一种抽离,仿佛灵魂抽离了身体。她开始不知不觉地回应着他,像是一种本能。他的舌伸进她嘴里与她的舌纠缠相交在一起,她缓缓地把手搂抱向他的脖子,她感觉此时那颗孤寂而悲伤的心仿佛在黑暗中被一种温热悄悄点亮,抽离了肉体,剩下完整的灵魂。   她不去想他是子秋还是慕白,她似乎早已爱得分不清。此时,她只想带着这颗绝望而痛苦的心去亲吻这张脸,这张熟悉的脸,一个久违了的人,仿佛如此灵魂从肉体中得予了一种安慰。   他原本只想吻吻她的心,如今却狂热地想要完全拥有她,他把她抱向那张洁白床,她仍迷离地看着他,像一个梦,永不清醒地自我沉睡其中。黑暗中,他缓缓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他的手悄悄解开蜕去她身上的洁白色的毛衣。她感觉内心深处住着的那个小小的自己与往夕里的慕白牵着手渐渐消隐而去在黑暗里。   她感觉他温柔的抚摸与爱怜的吻,轻柔而深情,她的呼吸跟着他有些急促难安,她安然地等待。当黑暗里,他与她完全交融成一个整体,那温柔的流动像一束光把她包裹,她感觉到一种女性的痛疼与无力,她仿佛看见那个一只手悬挂在悬崖边的自己把另一只手伸给了他,他紧紧里握住了她,她看到了彼此融为了一体,化为一个光体,黑暗,她最恐惧的黑暗消逝而去。   她第一次感觉彻底属于的安全。仿佛那拼凑的许久,终于足够了一个完整,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来,说不清,在这最后的时刻,她的心里还是又闪回起慕白的样子,她想这辈子她的心都无法完全属于任何人,哪怕是与慕白有着一样模样的子秋,她有时甚至分不清子秋是子秋还是子秋是慕白。她似乎早已爱得分不清。   肉体的亲密让他感觉到一种内心的扯痛,而只有这种痛才让他感觉到一种存在,才感觉他与她的爱情在彼此间真实流动。子秋看着因为疲惫或悲伤终于沉睡了的若凡,他府下身去在她的额角轻轻印了一吻。她并不是他第一个触碰过的女人,可却是第一次爱得如此痛疼的人,第一次感觉除了肉体本能的欲望,亲吻与爱抚都带着种颤抖,他如此想拥有她,一如他如此害怕失去她,于是想完完全全地占有,仿佛如此,他也终于把她从遥远的过去拉回了身边。他是多么地羡慕司慕白,他宁愿那个死去人的是自己,只要可以如此深刻地拥有她的爱情。 第41章 子秋的守护   晨,光从窗口的缝隙悄然挤了进来,来看看未醒的人昨夜留下的美梦的痕迹。当子秋翻身想去拥抱身旁的若凡时,却才发现身边早已空空的只剩下昨夜缠绵过的回忆。他悲痛地爬起身套好了外衣便往昨夜的那座深山里狂奔而去,他一路奔跑一路喘息,他感觉到一种从所未有的惊恐心情,他害怕极了,他担忧她又如上一次在大山里走丢一样,带着半梦半醒的自己走入危险之境。   他一路小跑着一路呼喊着她的名字,可除了长长的回响与深山里空旷的寂静,他听不到任何回应,他从清晨找到傍晚,从大路到各处的角角落落,可却毫无若凡的踪迹,仿佛她如梦般来又如梦般地消失而去,他不相信,他的恐惧随着深黑的夜越来越深。可突然间他像想起什么,一如想起最为简单的事情,他拿起怀里的电话拔了过去,是白雪,电话里她从白雪那得知若凡一大早便就一个人悄然回去了,回去后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他的心是落定后的喜悦,他的嘴角露出安心的微笑,心想:“至少她仍安好”,可又一转念又忧心了起来,她已有两天颗粒未进,再这样下去他不确定她的身体是否会跨掉。   当子秋赶回G城时已是夜里,白雪坐在大厅里漠然地抽着烟,仿佛她与若凡只是陌生的邻居关系。子秋推开了那扇未紧锁的房门,走了过去紧紧地拥抱了她,若凡抬起头看了看他,眼角又默默流起泪来,他知道自己这张脸只会让她想起慕白来,于是心中闪过一种深深的悲哀感。转念一想,如此也好!只要若凡如今不推开他让他以慕白的影子守护她,这又何尝不好呢,虽然是如此苦涩。   她伸手触摸着他的脸颊,仿佛此时他就是慕白,他没有说话,他静默着任意她的抚摸,可他的心却隐隐在做痛。他看着她怀里的照片,那个男子几乎与他像一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有那双眼睛里的神情仿佛于他而言多了更多温柔的成份,他是那样羡慕,羡慕他几乎一出生就可以与若凡相识。   他低垂着头与她的头靠在一起说:“如果你愿意,如果这样能减少你的痛苦,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他来爱,让我当他的替身来守护你好吗,但请你别再对自己这样残忍,你吃点东西好吗?若凡。”   她如梦初醒里看着他,她睁大双眼地望着他,仿佛他不该在此时说话的,仿佛他吓跑了她与某个灵魂的对话。她狠狠地推开了他,抱起怀里的照片颤抖地缩回了角落里。他坐倒在地无望且满是悲伤地看着躲在角落里她,是那样把任何人拒之千里之外的模样,十分坚绝。好似在说:“别过来,不要靠近我,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她低低地抽泣着,好似呼吸的声音。   子秋站起身疲惫地拖着步子向客厅走去,他想他只能守在这,他要一步也不离,他害怕她再出任何差错。客厅中的白雪,仍是仰起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手中的香烟,她转头看向他,隐藏了那往日的表情却带有温柔的声音说:“子秋,我去给你煮点吃的吧!”他摇了摇头说:“我吃不下,若凡已有两天没吃东西了,我很担心她。”她坚定而冷静地说:“你要守着她我不反对,但你总要先有足够的力气,别到时她真倒下了你却无力去救她,更别说守护了。”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其实他已经饿得失去了饿的感觉。白雪低头收拾着子秋残留在桌上的碗筷与口杯走进厨房,她拿起那只他喝过水的杯子倒了杯水,轻轻地靠近唇边在他喝过水的地方缓缓喝了起来,她品尝着他残留下来的气息,她感觉仿佛自己的唇吻上了他的唇。   若凡仍然不吃不喝,像当初白雪第一次见她时一样,躲在角落里默默地不接受任何人。她躲着这个世界,藏进自己的内心里去。她连续的几日不吃不喝,子秋眼睁睁看着她在他面前憔悴病倒。这天下午,他强行把她抱至床上,给无比虚弱的她喂煮好的白粥,她只勉强吃了几口便又推开了他的手。她似乎真的病了,全身打着冷颤,他帮她温柔地拉上被子,让白雪照看她,说要出门去请个医生来看下。医生是老者,来时把了下脉、量了下体温、翻看了下她的眼皮,然后语重声长地说:“她只是惹上了风寒,但求生意志很差,这样下去会很危险。”老者开了些平常的药说了服用方法与次数便告别了。   白雪冷然地看着这一切,她似乎并不后悔自己所说出一切,她只是没想到若凡会对慕白用情已如生命,这死亡的消息,严如要带走她的灵魂。她唉叹地长叹了口气,她想自己是该做些什么的,她恨若凡,可她也曾真心如姐妹般爱护她,她真心希望她曾真的消失,却不想如今她真的就此而死去。   她走近若凡的床边冷然地对她说:“如果你想知道他坟墓的位置就快点好起来吧,要不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没有力气爬过去的。”听至这个消息的若凡眼睛瞬间冒出了光亮,她爬坐了起来求白雪告诉她,白雪只是冷然而竖定地说:“明天如果你好一点我就告诉你,你至少要有能去的力量。”她像个孩子一样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白粥,哗哗地喝了起来。   靠在门口的子秋看着这一切,眼眶悄悄地红了起来。他用感激的眼光望向白雪,而回过头去的白雪苦涩地笑着。她没想到她与若凡之间的情感竟要一个她爱的男子来感激,这样感激让她的心不自觉有些悲伤夹杂些后悔及恨意,她躲回房间悄悄地抽起烟来,来释放心中的压抑。这些天来,烟成了她唯一的出口。 第42章 寻找司慕白之墓   天渐渐黑了又悄悄亮了起来,有人在昨夜从痛苦中找了个可以入睡的理由,于是安然地睡去只为再次醒来时去寻找,寻找一点一滴与梦里人相关的痕迹。   白雪如约把地址递给了一大早坐在客厅等待的若凡,只是几天的时间,她竟瘦了一圈,她看着她仍感觉心中一酸,那想极力恨她的力量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可她与她之间,一如这三年隐藏的秘密,拉开了一道永难再修复的口子,留下一个永不消逝的伤疤。   若凡接过她手中的地址,她始终没有与她说一句话。她打开纸张看了一眼,便如风一样轻声地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早已等在楼下的子秋拉开车门让她坐了进去,一路上她们默默无语,只听到车速与车辆来去的声音。   那是远离G城将近要一天路程的偏远小山区,是若凡曾经的家乡,她默默地向那座小山走去,一路上,她细心地摘采着一朵朵洁白的山茶花,这些曾都是他帮她来做的事情,她想而今他累了,静静地就躺在那片土地上,以后年年该换成她来做这些他做过的事情。   她默默地流着早已快流干的泪水。悄然地来到他的墓前,她多么希望这每一天都是一个可笑的愚人节,她不会责怪那些痛骗她的人,只会感谢,只要他还可能活在这个世间的某一个角落,如此想来,她又多么希望他后来不曾再来寻她,多么希望此生不曾遇见他,仿佛这样他就免去了死亡的意外,她在心中责怪着自己,深深地责怪着,仿佛这是永不可原谅的罪。尽管那只是一场意外,一场情侣间闹情绪而生的意外,可就是这样的意外让她永远地失去了他。   阳光下,远远的,她看到那触目的五个字:“司慕白之墓”她跪倒在他的墓前,放声地哭着,哭得像个悲伤的孩子,哭得累了,她停歇下来扯他墓前那一寸一寸生长而来的绿草,她想起那个草地里的梦,眼泪又默默无声地流了下来。   子秋一直默不做声地站在若凡的身后,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安静的如一尊石像,也仿佛最忠实的守护者。他看着石碑上的那张司慕白的照片仿佛像在看着另一个自己,他并不为他的死而悲伤,他悲伤的是若凡的痛苦,他甚至是羡慕他的死去换来了这永恒的爱情。当他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时,他仿佛感觉若凡真的正在离他越来越远,哪怕如此近,可以伸手去触摸却仍感觉在两个世界一般。   自从从慕白的坟前回来后若凡终于又回到了人群,只是比以前更沉默无声,她拼了命地工作,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或做不完的,她都愿意去接手或帮忙,她的时间变得十分匆忙,她想忙完这一个月,完成手中最后一个方案。她有了新的打算,她想离开,悄然地离开这个只会让她在夜里躲着哭泣的城市,这儿有着她如花的年华,也见证着她这一生最美的爱情。她常常想起而不能自己地悲伤,有好些回她想过死去,可想至他用生命护全了她,她又怎能去浪费这一生,她想好好地活着,虽然不见得会幸福但她要活得精彩,按她要的方式去活下去,若凡想这也会是慕白最想看到的事。   自若凡回来工作后,陆文清常常来约她一起,他向她展开了追求,前所未有的追求。半个月后的一天,一大清早有束玫瑰夹着一张精美的卡片放在若凡的桌前,她已不记得是第几次收到陆文清的玫瑰了,她打开了卡片看了看,不是别人还是那个名字,她第一次没有拒绝他。下班后与他看似快乐地一起肩并肩走出了公司的大门,仿佛昨天的悲伤只是浮云,那天她随他上了他的车,让他载她去任何地方,最终她仍自己说出了选择。   若凡说:“我们去“情人眼里出西施”酒吧喝酒吧。”她有些嗳味地看着他,文清甚是欣喜,满脸欢笑地说:“好主意,那现在我们就去。”他心想,总算有了一个让他靠近的机会。   若凡想放纵下情绪,她想买醉,她不想回去房间独自哭,她也知道子秋一直在她身后,所以她不害怕任何可能更坏的事情发生。而身后的子秋并不知道此时的若凡正在向他蓄意上演一场戏。   她与文清找了个全场最中央的位置,在灯光下,是那样明清,她们点了几瓶红酒,他陪她举杯喝着,当舞池的舞曲响起,他伸手邀请她,她欣然地把手伸给他,她们一起走进了人群,有一双眼睛躲在暗黑里独自喝着心里的闷酒,冒着醋意的火焰望着她们越来越靠近的距离,那颗压抑的心仿佛随时要燃烧出火来。 第43章 戏后的心碎,酒后的情迷   在一首舞曲即将进行到结尾的曲调时,文清的双手突然把若凡搂得更近些了,他不想放弃这样唯独的机会,灯光下洁白的衣裙衫出若凡面孔上的几分憔悴的美丽,这让陆文清忍不住地想要吻一吻这张如此近距离的红唇。若凡没有推开,她悄悄地闭上眼睛,像是等待,一如等待爱情的来临。此时,只有那颗跳动的心是清楚的、是抗拒的,可她没有选择抗拒,只是闭上双眼,她想演好这出她导演好的戏,她在心中暗自说着:“对不起!”   当陆文清缓缓地靠她越来越近,仿佛感觉到了那不安的呼吸,似乎这一刻真的要来临,她感觉一双无比有力的手带着一股邪力劲把她们扯了开来,萧子秋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紧紧地把她拉出了人群,那独自站在舞池中的陆文清被甩在了身后,渐渐看不清表情。   出了酒吧后,一切变得安静,听见世界原本的声音。若凡用力甩开了子秋紧拉不放的手,他们相对站在街道的路口边,沉默了许久,他带着低沉的声音说:“我爱你,我爱你,若凡,你不能这样无视我的痛苦,无视我的存在。”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她转过身红着要哭泣的眼睛不让他看见,他向她移身走了过去,把她紧紧拉进怀里,她感觉这样的温暖与高度是那样的熟悉,她的心开始扯痛,开始分不清。   她默默地流着泪,他缓缓低府着头去吻那张久违了的唇,是那样冰冷,他的吻徐缓而颤抖,这张冰冷的唇让他的吻转而更深了些,他想用吻温热这张他深爱的唇。可这一回无论他怎样狂吻她,她都不曾回应,他能感觉她好几次在喘息着呼吸,可却不曾给予他一滴一点回应。他慢慢放开了她,他感觉这个寒冬里他的心跟着在变冷。   若凡低着头说:“对不起、对不起,”子秋抬起痛苦的双眼望着她,那里尽是无望的悲伤。   他低低地说:“我可以等你,多久都可以,只要让我守在你的身边,”他又缓缓向她靠近想把她拉进怀里,若凡狠狠地推开他带着泪眼冷冷地说:“子秋,你别这样,我现在无心爱任何人,我的心早已不是我自己的,她已随着慕白的坟一起埋葬,我现在就是一个活死人,一个活死人,你知道吗?”   他用手抵着胸口说:“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哪个位置?难道你就从未真正爱过我,哪怕只是一小点,难道我在你那,一直都只是一个他的替身。可那一夜,你为什么不拒绝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给了我。”他悲哀地笑着,眼中却湿着一个男人痛苦的泪水。   她别过头背着他说:“我只是把你看成了他,我一直以来以为你是他,以为你是我要寻的梦,以为你就是那个梦里的人,我感谢你的出现,让我把你当成他来爱过。”她停顿了下,有些艰难地嚅动着苍白的嘴唇接着补充说:“但我从未爱过你,子秋,一直以来我只是错把你当成了他,包括那一个深夜,所以那一晚,你不用对我负任何责。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你从我身上得到所谓的爱情,我从你身上爱一个像他一样的影子。”她回过头来,把最后那一句话一字一句狠狠地说着,仿佛一种决绝的决定。   他痛恨地望着她,低低地说:“你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够了!够了!够了……”   他的悲伤更深了些,像更深的夜更深的寒意,他感觉心在慢慢被冻结,他缓缓移动着艰难的步伐,没再与若凡说什么,只是深痛的双眼里夹着幽深的恨意缓缓地看了她一眼,他觉得她瞬间变得十分陌生,他感觉他的心在她面前隐隐地在滴着血,他缓缓地拖着沉重的身体转过身去,他只想离开,他迫切地需要一样东西,需要醉,哪怕会永远看不到天明。   然而他转身离开的瞬间没有再看到那张缩在寒夜里偷偷哭泣的脸,那颗隐约的心变成了一个秘密,在暗黑的夜里,悄悄躲藏,连自己也不曾看清。   “情人眼里出西施”酒吧里播放着舒服而适中的音乐,昏暗的角落里子秋独自坐在那一杯接着一杯喝着杯中的高浓度烈酒,他是来买醉的,仿佛也只有这样,心才感觉没那么痛,然而他每往嘴里倒喝一杯酒,只会更清晰地回忆起与若凡的点点滴滴,从初见时她哭泣的双眼,还有那个窗前、那个月夜。他想起他第一次牵她手的情景、想起第一次吻她的甜蜜,想起那座深山里她走丢时他担忧失去她时的恐惧心情,想起那一个深夜里与她的缠绵。他感觉几乎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挥之不去。世人都说一醉解千愁,可谁料借酒消愁更愁。   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冬夜里最深的寒意,仿佛间仍还围绕在耳际:“我从未爱过你,子秋,一直以来我只是错把你当成了他,包括那一个深夜,所以那一晚,你不用对我负任何责。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你从我身上得到所谓的爱情,我从你身上爱一个像他一样的影子。”他想努力把它从心头挥去,可却一遍一遍地重复在心里,他的心止不住地痛了起来,他一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举杯拼了命地一杯接一杯喝着。许久,他自我嘲讽地笑着,嘴里喃喃地如梦呓般:“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你从我身上得到所谓的爱情,我从你身上爱一个像他一样的影子。呵,原来是这样,原来只是这样,没有爱情,没有,什么都没有。狗屁!”   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个身影自从子秋进门起目光就未曾从他身上离开过,一直怔呆地望着他,那是一双女子痴痴心痛的目光。并非十分赶巧,而是她始终在等待与他再一次相遇,不是别人,正是日夜思念着子秋的白雪。她已猜出让子秋如此伤痛的原因,她想定是若凡对他做了些什么。她带着疼惜的心向他走了过去,此时的子秋已醉的不醒人事半趴倒在桌上。嘴里却仍喃喃地说着“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爱情,狗屁。”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从座位上扶了起来,他推开她踉踉跄跄地做着还要再喝的姿势,她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扶起他往门外走去,风刮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寒意。的士里她望着肩上的男子,心不忍地痛了起来,她爱他,隐隐约约地爱上了他,以至从未说明过这爱情。可这爱情早已生根发芽,如今春去秋来,只待有心的人来采撷,可她所待的是一种无望,然而越是无望越是逆境生长。她喜欢这样的距离与他而今的安静,仿佛像个孩子,可以完全在此刻属于她。   夜,她把他扶到床上,为他脱去鞋子,她艰难地扶起他的肩拉下他那厚实的蓝色外衣。她走进洗潄间扭出一条湿毛巾轻柔地为他拭去脸上的污迹。她转身回来时在暗淡的灯光下静静地偷望着这张好看而温柔的脸孔,而那张轻柔的唇似乎有某种迷魂的魔力,她突然想极度去亲吻这张唇,她伸手爱抚着他脸孔上仍未消散的痛苦,她缓缓低下头去,凑上粉红的朱唇去吻那熟睡在痛苦中的人。她的吻轻柔的像一只猫悄然的脚步声,他缓缓喃喃地呼叫着一个名字,他半梦半游离地回吻着她,仿佛她此刻就在她的梦里,是他梦里的人。   她红着眼圈想抽身离开,他却拉着她的手迷糊地说:“别走、别走、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可以等你,多久都可以,只要你别离开我。”白雪的心缓缓融化了,她不去想这是说给谁听的痴语,她轻缓地回到了子秋的床边,伸手爱抚着他仍那样充满悲伤的脸,她轻轻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悄悄地拉上灯,府下身去亲吻他那张温热的唇,他把她拉进怀里,伸手蜕去她身上那一件一件外衣,他有些焦急,他痛苦地吻着她的身体,轻柔地吻着她的唇,一遍一遍,仿佛以此来证明爱情的存在,他时而那样温柔时而那样粗暴。在黑夜里,在看不见的黑夜里,他与她做着爱,叫着一个名字,她流着泪热烈地回应他,他吻着这咸咸的泪水,轻柔地在她的耳际喊着一个她熟悉的名字。她感觉她的心悲哀极了,却仍想把自己交付出去,交付于这个面前不曾爱过她的男人,于是她任他吻着她时喊着别人的名字。   夜里,当一切安静,白雪坐起身环抱着自己,看着身旁安静入睡的子秋,她的心是揪痛的,她多么希望,是可以完全属于的,而不再是那个雪地里被丢弃的孤儿,她默默躲在黑暗里哭着,却不曾发出任何声音。 第44章 天亮了的远方(1)   当黎明拉开第一扇门,让世界的光亮从沉睡中醒来,当天渐渐明亮,子秋缓缓从床上爬坐起身来,他拍了拍有些头痛的袋脑,努力去回忆,却想不起昨夜的自己是怎样回来的,他记得一件米色的风衣在寒风中飘起,还有那熟悉淡雅的香味,那是一种独特的花香,他曾在若凡的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他努力回忆着,他想她或许是爱他的。   昨夜,他感觉她来过,他只是不太清醒那是梦还是真实的事情,他回忆起昨夜那隐约间的房事,是那样真实,他吻过那张唇、爱抚过她细柔的身体,他甚至尝到她脸颊上微咸的泪水。可当时又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么狠心的话语呢!他坐在床头倒出一支烟抽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有些发痛的脑袋,仍然想不起那些被遗漏在黑夜里的细节,或者说仍然不清晰,于是他不再继续思考,从某种想像的倾向里去挑选着答案。   子秋熄灭了手中的烟头走至窗前,挥手拉开窗帘,天亮了,他透过玻璃看着远方,才相隔一个梦的时间,他已是如此想念她,仿佛她去了很遥远的远方。他的心从痛中抽离出来回味着昨夜他与若凡的点滴缠绵,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而阳光正透过玻璃照在那张温柔的唇上。   他站在镜子前,整理穿戴好的自己,他要去找她,他准备与她做长久战的准备。他不怕等,却怕她远远地拒他千里之外,怕她说她不爱他。他脑中又闪过昨夜街道上若凡留在风里那段残酷的话,他的心仍隐隐做痛。   然而从昨夜的事来看,如果那不是他的梦,她定是爱他的,至少她也如他一般是那样痛惜的心在意着彼此。当子秋不经意经过客厅,他望见那张餐桌上留有一张纸条,这让他想起与若凡的第一次相见,他也曾如此给她留过纸条的。他欢喜地走了过去,笑容却随着纸条上的字句渐渐僵硬。   他跌坐在沙发上,那张手中的纸条随风漂向角落而去。“不是若凡是白雪,昨夜在我房间的是白雪。”他心里回复着一个声音,他双手叉进那黑亮的秀发里,一脸无措且十分苦恼的表情,仿佛在说:“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是她,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混蛋,真混蛋!萧子秋、萧子秋,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混蛋的事情呢?!。”   纸条上的大意是:“子秋:我是白雪,我知道当这个清晨你听到我的名字时必如恶梦般,是不喜的。但请你不必自责,昨夜我是自愿的,并且是我主动吻了你,如果非要说抱歉,那么也该是我来说。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悄悄地喜欢着你,那让我苦恼极了,当我望见你瞧若凡的眼神时,我知道这爱终是没有结果的。可那次意外,它又再次点燃了这喜欢,当你用身体为我挡下那一刀倒进我的怀里,我便发现那一刻我的喜欢早已不止是喜欢,它已悄悄萌芽成了爱,拙壮生长着。   本不打算对你做出任何表白来增加你的负担,可请看在一个女子心甘情愿把自己的第一次奉于的份上,或许我想我总得说明点什么。我不是索要什么,我只是要你记得:“我是爱你的,我的爱并不比任何爱你的人少,但我的爱又是无望的。”可如果可以,我又多希望我可以等待你,像你昨夜在梦里对若凡说的一样:“多久都可以!”   ——愿君安好!白雪”   他闭上双眼瘫坐在沙发里,长长地叹息着一口气,似乎本就足够乱的心如今又添了一桩麻烦事,假若那只是付费的一夜情,他或许可以丝毫不去自责自己,可那是白雪,若凡最好的姐妹,似乎最不应该的人就是她,事实却偏偏发生了。   他内心乱极了!他未想到白雪原来深爱着自己,这让他难以去面对她。时间一点一点在过去,分分秒秒中的过去,他听着墙上的挂钟走动的声音,他想不能再待下去,要出去走走。他想若凡了,从梦里醒来,他便一直在想她,他要去见她,求她让他等她,他要向她坦白昨夜的事情,如果她爱他定会与他一起来面对。   子秋几乎忘了要去见若凡就必会碰见白雪,当车停在楼下,他静坐着,好一会儿才拉开车走了出来。他想像遇见白雪时他要对她说什么,是说:“昨夜,抱歉!”还是“白雪,我昨天喝醉了,当时的事,我以为是若凡。”他想了许多对话的方式,却发觉找不真正合适的话语,那么沉默吧,或许如今唯有如此才会相安彼此。   然而当萧子秋几许思想挣扎后,走上楼拉开未关的大门时,发现空荡荡的房屋里只有白雪一个人静坐在那,仿佛意外也好似等待,他彼有些尴尬。可他仍然向她走了过去,坐离她相隔一个位置的距离,他望向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白雪却抢先开了口说:“子秋,若凡走了,我不知道她去哪了?她给我们每一个人都留了一封信,这是你的。”她伸手递给他。他没再说昨夜,只是有些惊慌地打开了那封信,信中写道:“子秋,我是若凡,我走了,不要找我,我不会去寻死的,这是慕白用他的命为我换来的,我会好好地活着,我要精彩地按自己的方式活下去。但愿你也会安好如初,忘了我吧,我不值得你去爱,我只会给你带来痛苦。没有我你并不会少了什么,时间总会让你过得更好,但我自幼便与慕白相识,他对我的守护超越了生命,一如我爱他也超越了生命,而今一觉醒来他不在了,这颗心现在没有爱,除了痛苦,它已什么都不剩。但我会尽快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平静的,相信我,忘了我,就当是一场梦吧。   ———安好,若凡。”   他痛苦地撕扯着那封信,仿佛那被撕扯的心一般。白雪静坐在那,红着眼圈望着他痛苦的表情。子秋一边撕扯着那些碎纸片一边喃喃地说:“难道我的爱就不是爱吗,是,我没法去与他比与你的相识的时间更长久,可这不代表我的爱不是如生命,不是代表我只要在时间里就能忘记你,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当我是什么,我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怎么可以说走就走,说得这么轻松……”他的声音缓缓地有些嘶哑。   白雪向子秋走了过去把他像孩子一样搂进了怀里,他呜咽地哭了起来,他似乎并不觉得与她陌生,不知是那一夜间的肉体之间在莫名中拉近了某种距离还是她那深爱的表白,或许只是因为白雪是一个与若凡唯一关系最近的人。他渐渐平静,她安坐在他的身边,他双手捂着脸说:“我要去找她,至少要知道她是否安好。”他坚定地说着。她忧伤地望向他,她喃喃地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走出这样的痛苦,若凡,我比你了解,她一旦决定的事情是很难被改变的。”   他抬起头望着她那双动人的眼睛说:“白雪,我很为昨晚的事抱歉,我把你当……”   她低下头来痛苦地打断他说:“别说了,子秋,我求你了。我说过,那是我自愿的,你不必自责的。”她双合十抵在鼻尖。 第45章 天亮了的远方(2)   一阵沉默,一阵漫长的沉默,子秋打破了这沉默想继续说些什么。他仍看向白雪真诚地说着:“如果可以补尝,我愿意给你任何你要的补尝。”   白雪自嘲地笑了笑,用那迷人的双眼望向子秋温柔地说:“我要的你给不了,你给的我未必想要。如果说我想要你呢,我只想要你的心、你的人、你的爱情、你的全部。”他从她的目光中抽离了出来别过头去。他不得不承认她是迷人的,单单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足以勾走好多男人的魂,可他的心只有一颗,他只能爱一个人。   他蠕动的嘴唇张了张有些艰难地说:“这个这一辈子我恐怕是给不了你的,除了这颗心与爱情,你可以索取任何你需要的。”   白雪不再为难他仰起头说:“你去找她吧,若凡可能回了以前的孤儿院,那儿有一群孤独的孩子,她曾跟我说起,说假若哪一天她有足够的力量,她定要守在她们的身边给她们关爱。”   子秋想起若凡曾与他提及过那家孤儿院,在她老家A市偏远的一个镇上,是一所叫“守望的星星”的孤儿院。他一路没有停留,开着车直奔而去,当他抵达时已是第二天的凌晨。子秋透过光望见若凡从远处的山上而来,而光照在她的身上,她静美的如一束山茶花,洁净而依稀,是那样的美,他的眼被远远地迷恋,如那束晨光再也不想离开。   他拉开车门,绕着小道向她的身后走去,他踮起脚尖放轻脚步声走至她的身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捂住她的双眼,清风里,幽美的绿树与野花众中他们像极一对美满,她伸一只手去触摸那双手,没有说话,他一只手仍用力紧捂着她的眼睛,另一只手轻轻把她搂进怀里。她安静地任风在她耳际吹着,有那么一刻,她只想安静地接受这一切,感受他的气息、存在、温度,而那宽大的肩膀是一种无比的安心。从她的手指尖触摸到他的手时,她便知道是他,那绝不会有错,可若凡的嘴里却仍叫出了另一个名字:“况离,别闹了!”   他把她缓缓放开,那徐缓中像一种失落的情绪。她转过身来看向他说:“你不该来,该说的我都已说明,你还要我怎样,还想我怎样,我如今只想一个人安静,我希望你不要来打扰。”   子秋没想到若凡会对他如此冰冷,他的心从开花的春天缓缓枯萎起来,他感觉风吹起了寒意,而比这寒意更冷的是悄悄结冰的心。他用悲伤的眼深痛地望着她,倒退了好几步慢慢蠕动着嘴唇说:“若凡,你有必要每次都对我这么残忍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没爱过我,我不相信。”他像个孩子极力地甩着手,突然,他向她奔了过去,双手捧起她的脸,低府下头去吻那张熟悉的红唇,他的吻带着一种伤痛,他一遍一遍地狂吻着她,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体上游移,她想推开却又那样无力,她软弱地任意他狂吻着自己,她努力去寻找那最后的意志,她想起了慕白,想起了那个她深爱且与他有着一张一模一样脸孔的人。她奋力推开了他,甩手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她红着眼圈指着路口冷冷地说:“萧子秋,我不爱你,你走,你给我走,滚,我不想看见你,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你。”   他呆在了原地,好一会他悲痛地望向她说:“我跟白雪上床了……”他带着要狠狠刺激她的心情,他抵着痛疼的胸口撕心裂肺地说着。他死死盯着她的脸,她别过头去默然不再做声,她害怕被他听见她的哽咽。   “若凡,你不该总让过去蒙住了你的眼睛,让梦揪紧你的心。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爱我吗?如果你爱我,我可以等你,多久都可以,和我一起面对这个错误好吗?昨夜,我以为是梦,迷糊中错把她当成了你。醒来……,但我们可以一起面对,我们可以补尝她。”他懊恼地说着,他真诚地坦白着,他等待着最后的希望。   她没看他,她深呼一口气,冷然地说:“那是你自己的事,你想怎样就怎样,你爱跟谁上床跟谁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说过,一直以来我只是把你错当成了慕白来爱,子秋,你听清楚了,我从未真正爱过你,从来没有,从来都没有,现在你听得够清楚了吗?我李若凡从未爱过萧子秋,从未爱过,所以请你别再自做多情了。”她努力把声音放慢些,努力让他听起来毫无情绪显得冰冷。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在意的,她的心在哭泣,在灵魂的深处悄悄地哭泣。   她做到了,他深深地望了她最后一眼,痛苦地转过身离去,当她望见他越走越远,再长长地消失在那条漫长而来的公路上,她绻缩着身子垮坐在地上,而从远处走来的况离把这一切尽收在眼底,他走近她的身边缓慢地把她从草众中扶起,“若凡,你这又是何苦呢!明明心里有他却还那样无情地伤他,把他越推越远。”她喃喃地说:“况离,我每次看着那张脸我总分不清,分不清爱的是慕白还是子秋。或许我是爱他的,可我的心残缺了好大一部份,他该拥有更完整的爱情,但那是我没法去给的。我的心里,这一生会始终住上一个人,他像我生命的一部份。我只是接受这一部份在面对他而以,但或许只有这样的残忍,才会让他安心忘了我,去开始属于他的生活。” 第46章 离开爱情(1)   漆黑的夜里,仍是那家酒吧,“情人眼里出西施”里放着适中的音乐,人们三三两一起,碰着杯喝着酒,酒在此时不仅是酒,更像一种无声的交流。萧子秋静坐在角落里独自举杯喝着烈酒,他不想答理这个世界,甚至不想答理自己,他只想醉在酒里,来麻痹自己。   他的脑子里每闪一下她的脸,他的嘴角便苦涩地笑一下,他的心中自我回响着一个声音在痛苦地提醒:“她不爱我,她从未爱过我,从来都没有,我只是一个替身,一个替身、一个替身、一个替身。”他突然不想独自面对,他想宣泄这痛苦。他醉得有些糊里糊涂,从钱包里拿出钱来付了酒钱却没再等服务人员找零便踉踉跄跄地向路边走去,他伸手打了辆车,他没有回家,直朝白雪住的地方而去。   子秋咚咚地敲着那扇他熟悉的门,白雪打开门一身浅溥的白色睡衣,若隐若现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她未来得及伸出手来掺扶他,子秋便把她推向门角的墙边,他狂热地吻向她洁白细柔的脖子、吻向她的身体,她热烈地回应着他,微微□□。   他把她搂抱向若凡曾住过的那间房间,他双手粗暴地撕扯着她那洁白的睡衣拉扯着她的裤子,在漆黑的深夜里,清晰地听见一种衣物被撕裂发出的声音,他的双手娴熟地在她细柔的身体上上下游移地爱抚。   她温柔地用手为他一件一件脱去外衣,她爱抚着他的身体,他变得熟悉,熟悉成了她的男人,她这一生唯一的男人。她想扬起唇去吻他那张迷人的唇,他却躲避着,他只是爱吻着她的身体,他要她,他迫切地想要她,但他坚决拒绝吻她的唇。她躲在他的肩上默默无声地流着眼泪,他终是不爱她的,所以连□□也是不完整的,仿佛只是放纵的一种欲望,她感受着他进入她的身体时的一种热烈的宣泄,她在心间生出一种悲哀来,可她仍欣喜,仍期盼、仍喜爱这样的日子到来,会在某天拉长,成会为一辈子。   天亮了,窗前的那盆紫色的太阳花如往夕地开着,没有春夏秋冬的喜乐与悲苦,只是重复着昨天又仿佛回到了今天,好似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好似时光可以去倒流,仿仿佛佛中让人有几分迷离其中而分不清昨与今。那原本该在怀里的人,如今却只能在梦里去悲伤、去寻找,阳光透过窗洒进了这熟悉的房间,他坐起了身怔怔地望向窗外、望向那盆紫色的太阳花望向远方。   此刻,□□着身体安然入睡在他身旁的是昨夜的人,他冷冷地望了她一眼,拿起桌角衣袋里的烟抽了一支,然后站起身穿戴好一切拉开门走了出去。他唾弃现在的自己,清晨的风里,他感觉心犹如一条悠长的遂道,漆黑而空空洞,只剩下来去的风声,他悸动的心微微抽动着一种呼吸里的悲伤。他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继续走着,仿佛要一直这么走下去,要找到某一个尽头安歇自己疲惫的心。   房间里的白雪,清醒地听着他一步一步地离开,当门哐当地关上,她躲在被子里默然抽泣,她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有一种属于与悲哀同时萌动起来。她感觉这颗心越来越爱他,如果可以,她希望如今是古时候,她愿意做他身边的妾,他可以不来爱她,但她却可以陪伴他一生。昨夜,她又听见他在梦里悄悄呢喃着若凡的名字,她知道让他爱上她是艰难的,可如今,这是上天安排的机会,哪怕付出所有,她都要去试一试,她要让他爱上自己。   自从那一夜后,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一个星期悄悄走了,一个月、二个月不闻不问地又过去了,子秋未曾再来找过她,她有曾主动去找子秋,可他似乎有意避开她而不见她。这天夜里白雪去了平常的那家酒吧,这也是子秋会常来的一家轻吧,她没有点酒只是要了一杯饮料,她甚至没有抽烟,自从一个月前她的身体开始有反常反应后,自从那根检孕棒上出现两条明显的红色线,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了他的结晶。那一刻她是欣喜的,这于她像上天所恩赐的礼物,她思虑再三,她想告诉他,或许这会是让他留在她身边的一个筹码。   夜越来越深,人渐渐稀少,有几个喝醉了酒的男人在哼唱着情歌,其中一个向她的方向走来,他走至她桌前倒递一杯酒给她,她没有说话,她冷然地望了面前的陌生男人一眼,站起身来想转身离开,男人把酒往桌上一放,伸手狠狠拉住她的手腕说:“我观注你很久了,”他紧紧搂着白雪,白雪担忧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妄动。男人带着酒气凑上嘴唇想强吻她,她拼命地别过头去,大声喊着:“流氓,放开我。”这样深黑的夜里,灯红酒绿的地方,在许多人的眼里以为那是一对在闹别扭的情侣。   情急之下,她抬起脚向男人的跨下狠狠踢了一脚,趁他捂着下身一脸痛苦表情时转过身逃离开了,她扬手打了一辆车朝子秋的住所而去。她依在他的房门口等着他,不知过了多久,隐约间她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男女相互调戏的欢笑声,灯火下她看见他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缓缓朝这走来,女人风骚地依在他的怀里,一手摸着他的胸口,他把女子抵在墙上正准备亲吻却望见了白雪。他望着依在门口的她,有那么几秒子秋恍惚地以为那是若凡,他空洞的笑容冷在风里,他放开怀里的女人,与她坏笑地耳语了一阵,女人欢笑地转身离去。   他走了过去有些冰冷地说:“你找我?”他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她的心却一阵嫉妒,一阵隐痛,她悲哀地笑了笑,她没想到她需要去嫉妒一个□□。她起身抱向他温柔地说:“我爱你,子秋,如果你需要,你可以来索取,我甚至可以在你面前做一个不用收费的寻欢之女。我爱你,子秋。”她贴他更近了,声音也更温柔了些,温柔得几近卑微。   他没有推开她,他用一个男人的怜惜之情任意她对他的拥抱。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白雪,对不起,我那天喝得太多了,我知道什么样的解释也掩饰不了我的混蛋行为。但我真的没法给你什么,首先,我并不爱你,这样的我你留在身边又有什么用。”看着她时子秋仿佛看见了那个在若凡面前的自己。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缓缓把她放开,想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白雪带着哭腔的声音:“别走,子秋,我怀孕了。”他顿了顿转过身来一脸无措地望着她。夜,漆黑漫长,没有声音,谁也看不清谁,独自躲在黑暗里。“子秋,我不要求你爱我,我什么都不要,但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黑暗中白雪的声音打破了死寂般的沉默,然而沉默中却响起一阵轻叹。   子秋把白雪送回家后,独自一人在房间来回渡着步子,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他更惊奇自己的是:“他竟闪过与白雪结婚的念头。”不是他已放下,而是这两个女人中,他需要付予爱情的不爱他,那似乎只剩下需要付予责任的了。他冷冷地望着镜中的自己,他想要唯心地决定自己的命运,他想终结心中的痛苦与疲惫,那么他必需要对自己残忍,他想唯心地决定。   这样的情景下,这样决绝命运的时刻,他瞬间又浓烈地想念起她来,想念起那个远方,他的心于是越飘越远起来,那浓烈也渐来渐深,如上涨的潮水,无可阻挡。夜还在深意里深沉,他走下楼,开着车向远方而去,他从深夜开到黎明,再从黎明开到深夜,他缓着步子从山下一步一步寻来,他没有去敲门,只是静静地守在她的窗前,望着那盏深夜里微亮的灯光,他望着发了痴来,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是那盏灯,在她的恐惧里陪伴她一生。而今似乎越来越远,而今,如此近,却多么的可望不可及。   他不知道躲在房间里的若凡并没有睡,她从窗缝处望见了他,她靠在门角缩着冰冷的身体怔怔地发着呆,他是不能爱也不能见的人,可她明明听见心在想靠近,心想蒙住眼睛不去想他是慕白还是子秋,只爱面前的人。她默默在暗黑的夜里悄悄哭泣,一如那关上的门,藏着一个爱的秘密。 第47章 离开爱情(2)   晨,当第一束光来临,当世界睁开微微的眼睛,还有些迷离,子秋收起眷恋的眼转身朝山下走去,他多想对若凡再说些什么,例如我们私奔吧,我们结婚吧,可发现竟是那么多余。他收起所有的悲伤缓缓离去,心却像个影子一样拖在身后。   他空洞洞地走着,他要回去娶她,那个貌似如他爱若凡般爱着他的女子,即然爱情抛弃了他,他想他不能再负了另一个深爱他的人,可他的心是空洞的,如影子一样拖在身后,望着远方,永远冷清、孤独,却又收不回。   若凡一夜没睡,她一直默默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偶尔从门缝处向外望去,瞧见子秋只是痴迷里望向她所在的地方,她的心一阵一阵揪痛着,可她什么也不能做,她只是安静地如门外的他一样痴坐了一夜。   直至听见清晨他又悄然离开的脚步声,直至那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听不清,渐渐消失在耳际范围,她才悄然地打开那扇紧闭的门,她望着一他身疲惫的背影,她多想向他奔跑而去,可她不能,她的爱仍不能,她的心左右撕扯,缩在角落里任他渐走渐远地离去,她分不清这悲伤里的成份。   这是个傍晚,白雪像往日里一样从公司大门走了出来。曾经在这,多少次,他与若凡相拥晒洒在人群里而去,如今,仍是那样美好的夕阳,仍是那样喧闹的人群,他望着远处的白雪,他感觉那颗悲伤的心又泛起了若凡的影子。   她向他走来,他拉开车门,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接她,她内心的甜蜜几乎无法掩饰地写在脸上,他说我们去吃饭吧,她点了点头,他带着她走进一家安静的中餐厅,饭桌上他们一直沉默,仿佛是本不该说话的事情。   一路上,子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那颗心在风里听到一阵一阵萧萧而过的声音。白雪随他并肩一路走着,他像宣布一个决定也像一种说明,平静地望向她开口说:“白雪,我们结婚吧!如果你能忍受这颗心爱着另一个人,那我们就结婚吧。”   她带着泪眼望向他,那里有说不出的感动与欢喜,她无法言语地颤抖着身体抱向他,他没有伸手回抱她,他只是任意她的爱在他的身上发生。她喃喃地说:“子秋,只要能守在你的身边,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而在遥远的小镇上,那座深山里,若凡如往地与孩子们相守,她把她所擅长的知识通过课本援于孩子,她偶尔拿出那把古琴在幽深的岁月里弹上一曲,一直静守着她的况离,总是痴痴地望着她,她却全然不知这守在身旁的小熊早已不是那个孩子而是带着一份爱情。   她离开G城的那天,刚好碰上从国外回来找他的况离,于是当他得知一切时便几乎寸步不离她的身边。他向公司请了长假随她来到了这座深山里,不知不觉,几个月过去了,转眼已从冬天来到了春天,眼看夏天将近,秋天也即将再次到来。   他怀着心事望着静静地弹着古琴的若凡,这哪似人间女子,分明是来自天外的仙子。他爱他,不亚于任何人,可他能爱她吗,上帝是如此残酷,他多想再多陪陪她,如果可以,哪怕她永远不会爱上他,他只想能守着她也是幸福的。可如今,他悲伤地低下头来,想起这次回去时母亲说过的话语,是那样刺耳:“况儿,她很可能是你的亲姐姐,所以你爱上谁都可以,但不可以是她。”   天啦!这怎么可以,如此戏剧的事情,他不想接受,那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会是捡来的孩子,他叹了口气,眼圈不知不觉红了起来,此时她是多么地需要一个人陪在身旁,他多么的不想离开,可他必需离开,他害怕他再不离开,这辈子也就离不开了。   他想起这些日子里与若凡及孩子们一起的快乐时光,虽然独自的时候,她并不快乐。他的眼圈红得更深了些。   若凡放下抚琴的手,突然转过身来望向身后的况离,却望见他几乎要哭泣的双眼,是那样悲伤,她满是疑问里看着他,正打算开口,他向她走来,他是那样悲伤,她从未见过的悲伤落到了他的脸上,他勉强向她笑了笑张开双手说:“来,若凡,让我再抱一抱你。”   他把嘴角移到她的耳边说:“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一直守护你,当你的天使。哪怕在如今,你满身是伤,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可以这么一直守护着你。可我已经不能再守在你的身边,我怕心中的爱无法自拔,我怕我会一辈子离不开你,我怕我的爱会不顾一切会做出傻事,而这样的爱已是灾难,它只会给如今悲伤的你增加负担,我想,我是时候该离开你了,也请你一定要坚强,好好地快乐地生活。”他紧紧地抱着她单溥的身体,又缓缓地放开她,转身满是悲伤地离去。   她不清楚他为何悲伤,一如她从未发觉他是那样深爱她一样,当然还有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秘密,有些也只能是个秘密。她慢慢清醒,缓缓意识到这悄然而来的爱情,她回忆,那所有关于况离的回忆,却又那样想不起是何时起,他悄然喜欢着自己。她满眼悲怜,缓缓坐回那把古琴面前,轻柔地抚着,如一种细语,说述着心事,像一种安抚的语言,却也不经意地透露出悲伤。   好些日子里,她孤独地坐在时光里,看日出静来望日落安然地离开。当孩子们安静地睡去,她坐在寂静的月光下望着远方,心丝丝牵念起一张面孔来,她想他,却又有些模糊,这想念似乎好大一半在过去,那微小的一半牵向现在的远方,一如,她那微弱的生命,在这个灿烂的春季里显得那样苍白而无力。   她挣扎着,这痛苦的边沿她无力地活着,她疲惫地想放弃,可心底那盏微弱的灯总在提醒,一如那漆黑的夜里,那深深的梦里,那温柔的声音。她呼吸着寂静的空气喃喃地叫着一个永不会再有回应的名字:“慕白、慕白、慕白。” 第48章 悄然的梦   她拿起桌上的酒,喝了起来,几杯下来若凡感觉头有些发沉,那灼痛的心似乎有了几分醉意、有些迷离,迷糊中,她望见了她日思夜念的那张脸,他悄然地站在门口,他带着往夕那双温柔的眼深深地望着她,只是那深遂里多了更多悲痛。她红着眼圈摇摇晃晃向他走去,她迷恋地望着他、深深地以生命的全部望向他,她不怕是鬼魂,她怕惊忧,她屏住呼吸,没有出声,她向他一步一步靠近。她伸出手轻抚他的脸,温热而真实,她仍然不敢出声,她的手缓缓搂向他的脖子,她扬起粉红的唇轻柔地吻向他的唇,他回吻着她,毫不陌生,轻柔而温柔,她眼角慢慢落下泪来。   她悄悄迷醉在这揪心痛的热吻里,是他,是他,她深爱的人。她想闭上眼睛,她不想醒,他离开她的唇吻了吻她紧闭的眼睛。如此近,近到听见了彼此狂热的心跳声,子秋紧紧怀抱着醉倒在他怀里的若凡,他的心一阵一阵抽痛,那些原本的恨,在再次见到她后,悄然离去,一如那颗空洞的心悄然被这深深的爱意填满得毫无缝隙可言。他双手把她搂抱在怀里,向昏暗的房间里走去,她在这熟悉的怀抱里迷离地望着他、深深地以生命的全部望向他。   她迷离的眼让他忍不住地想拥有她,她那细细爱抚的手在他的脸颊上游移,让他迫切地想拥有她。在她仍迷糊中,他任她把他当成慕白来爱,而他只想爱她一个人,可他的心是悲痛的,从未比此时更悲痛地悲痛着。   他悲痛地把她缓慢地放在洁白的床上,他缓缓府下身来吻着那张他熟悉的红唇,一遍一遍地吻着,从温柔到狂热,她热烈地回应着他,她迷醉中缓缓伸手来脱去他的外衣,他细细地解去她身上的纽扣,她温柔地抓住他的手自我解了起来,那洁白的身体露了出来像个孩子一样,他爱抚着这不陌生的身躯,他用唇一寸一寸地亲吻着,她回应着他,像回应着爱情。   那个漆黑的夜里,有人迷醉在梦里,有人带着悲痛的心沉醉在爱情里,他毫不疲惫地与她一遍一遍做着爱,他任她吻着他的唇,吻着他最敏感的耳际,他们几次喘着息相拥却又不愿与彼此分离开,这热烈而真实的梦里,两颗依靠的心仿佛都害怕清醒。   他把疲惫的她搂进怀里让她安心地入睡,他缓缓颤抖地低府下头来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他等着时光,他无法入睡,害怕睡醒后要面对她的冷清。他等着晨的第一束光到来,等着离开。他回过头悲伤地望着熟睡中的若凡,他苦涩地笑了笑。她是那样爱他,他昨夜第一次望见她用那深到生命里的眼光望向自己,他几乎错觉她是爱他的。   自从子秋向白雪决明要结婚的事后,他的心总觉得还有一件什么事是要去向若凡说明的,其实似乎又是借口般。这些日子里越与白雪接触,他常会有意无意向她问起若凡过去的事情,却又不是点着名问,而是绕了好几道弯,从侧面的侧面去得知她的曾经。似乎每得知多一些,他那颗想她的心又更深了点。他突然又那样浓烈地想去看看她,于是便有了昨夜,他本只想像上一次一样远远地望着她就足够。可那未曾关上的门像一种召唤,他忍不住地向她走去。   他轻身下床,他拉上被子盖在她赤裸的身体上,他悲痛地府下身去亲吻了下那张细柔的唇,他的吻缓慢而温柔,仿佛一种告别,她仍然如孩子一般沉睡不醒,他最后一眼望向她然后转过身去离开,而那双沉睡不醒的眼在他转身离开时悄悄流下泪来。   回去的路上,子秋的心在动摇,他满脑子都是昨夜间与若凡的缠绵,当他回到G城,白雪像许多个往日一样在他家的楼下安静地等着他的回来,当她望见他的归来,她带着一种欣喜的心情向他奔拥而去,他拉住了她的手有些冷然地说:“白雪,我累了。”她放下手没再说话,随他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她迎上去想亲吻他,她双手爱抚着他坚厚的身躯,他仰起头没有回应。她缓缓停下来依在他的胸前喃喃地说:“你又去见她了?”她的话里满是悲伤与醋意,这样平常的日子真实的让她忘了曾经有过的说明,仿佛他是属于她的。   他慢慢拉开她,坚定且有些疲惫地说:“我曾对你说过,如果你能忍受这颗心爱着另一个人,我们就结婚,如果你无法忍受,那还是趁早算了吧。关于孩子如果你想生就生下来,我会补尝该补尝的部份,如果你无法忍受,我给的建议是把孩子打了,你的一生还长,没必要就这么毁在我的手里。白雪,我不值得你那样去爱,你是个好女孩,你该拥有你自己的幸福人生,而我,我这一生早已在别人那里,我留下来的也只是一幅空壳。” 第49章 若凡的死亡通知单   白雪走了过去紧紧地抱向子秋说:“不,我能忍受,我甚至期待这可以是古时候,那样我如果不能做你的唯一也可以做一个妾身。所以我能忍受,只要让我守在你的身旁。”她悲伤地带着哭腔说着。   他无力推开眼前的人,她是那样相似自己的影子,可他的心却只能去容许爱一个人。他任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却舍不得去拥抱这颤抖的身躯,他想:爱是不能施舍的,如果她非要如此选择,那就一定要习惯他孤独的对待。   若凡像往常那样在清晨醒来,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台,一如日子像往常一样过着。那个黑夜里发生过的梦,她心里或许是清晰的,也或许仍然是朦胧的自欺,可无论是什么,如今她却不愿再去多想,一如她决绝的决心。   晨,她照常要去山里采摘几朵山茶花插在花瓶里,她陪孩子们一起学习、玩耍,而刚刚陪他们做完一个游戏,她无力地呆坐在孩子们的身边看着那一张张认真的小脸蛋,天真无邪的表情像个天使一般,只是那一双双眼睛里总有一种说不清的孤独,那是一种无法被补尝的缺失,就如上帝的遗弃。   她爱他们,一如疼爱曾经那个小小的自己,于是她想抚慰他们眼中那深藏着的孤独。孩子们总爱热烈地叫她:“亲亲姐姐。”或许这源由她爱抱起那一张张小脸蛋使劲地亲着。   最近若凡常感觉混身痛疼无力,腿脚有些发软,头发在清晨也随着梳子越脱越多,这感觉仿佛自己病了,而且或许病得还不轻。身上出现的这些症状曾也隐约有过,只是没有那么明显,她一直以为只是疲惫过度引起的,然而如今,常常不一会儿就让若凡感觉十分疲惫,十分犯困,想要入睡,她有种不祥的感觉。   G城的喧哗中,子秋陪着白雪在一家品牌店挑婚纱,他望着这一件一件洁白而好看且多样的婚纱,脑中却闪过若凡的脸,当他伸手去触摸而前洁白的婚纱,脑中闪过的却是牵着若凡甜蜜步入礼堂的画面。   画面十分真实,如一场白日大梦也仿佛那就是上辈子的回忆,他的想像让他无心再陪伴白雪挑选下去。于是他走了出门,站在街道上抽起烟来,人群中那来回回的,多像他与她第一次相见的场面,他感觉,他渐渐感觉与白雪结婚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这越接近他们如约的婚期,他满脑子越是若凡的音容笑貌。他的心随着烟而抽痛着。   最近他的心常在夜里不安,常做着同一个梦,梦是黑色的,有一股黑色的迷雾缓缓把若凡围绕,他想伸手去拉住她的双手,却越追越远,直至眼睁睁望着她在他面前被那团无形的黑雾卷走,消逝得他再也看不见。留下漆黑的夜里他独自寻找她的脚步声,那像一种无边的恐惧。   他想该告诉她的,告诉她他打算与白雪结婚了,如果她愿意挽留他,他会放下一切,宁可负了所有,却唯独放不下她。他又想她了,想得心里发了疯,他又想她了,又想要去见她了。可他不能去,不能再如此随性而为,在他的身后有一份责任需要他去承担,也必须承担,他终竟欠了白雪太多,有太多的愧疚在心里。   此时阳光温暖,他缓缓地抬头望向人群,目光却不自觉被一个身影吸引,他丢下手中的半截烟,用脚踩灭了火头,他随着那个身影追了过去,可人流中,她越来越远,他焦急地跟在身后,直至在一家医院门口,那个他熟悉的身影消隐不见。   是她,他坚定是她,那个他日夜思念的人,他的若凡。他沿着医院到处找寻着她的影子,却一无所获。而悄悄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的若凡,拉紧那颗想要去相见的心。   直到萧子秋远去,若凡无力地从角落走了出来,她已是第二次来确诊了,仍是同样的结果:“癌症晚期。”这像一个人生的句号,没有来得及问她,就已画上了终止符,她没得选择,一如当初一夜之间变成了孤儿,她没得选择,她只是被选择,可仍然是如此不习惯,仍想无力地反抗些什么。她双手紧握着那张死亡通知单,跌坐在墙角无力地哭着。   若凡突然庆幸慕白的先走,这样他就不用来承受她如今受的这份痛苦与煎熬了,假若换做她先离去,这比死还痛苦的心,她为他庆幸不用来受这份煎熬。可此时,她突然浓烈地想起另一张脸,那是清晰而有分别的,那张面孔也是她不愿意承认的:萧子秋,她想他该怎么办,似乎一直以来,她对他是如此残忍,这想起,让她暗暗心痛。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向这座大山上一步一步而去,她嘴角边悲苦地笑着,她带着无望的双眼缓慢地走着,仿佛随时会倒下、会离去。在即将靠近那所小住房时,突然从门边走出一个身影,她望着他,他满脸痛苦带着几分苍桑,她忍不住心痛地回望着他,可双眼却是那样疲惫而无力,他们隔着那么一小段距离。   她止不住地双手环抱着自己绻缩着身体在他面前放声地哭了起来。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温柔地向她走了过去,扶起蹲坐在地上的她把她紧紧拉进怀里。   好一会,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毫不犹豫地像以往一样狠狠地推开了他,朝房门里跑了进去把他关拒在门外,她依靠着门抽泣着,他红着眼圈依在门外,他缓缓地说:“若凡,我要和白雪结婚了,如果你愿意,我们私奔吧,这个世界为了你我宁可负了任何人。”停顿了好一会,子秋一边敲打着那扇紧闭的门一边说“若凡,你开一开门好吗,我真的好想你,我忘不了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你在听,可你真的就要这么残忍对我吗?我爱你,若凡,时时刻刻我都在想你。”他痛苦地说着,声音中颤抖而悲戚,他等着她的答复,可从天黑等到天明,那扇门仍是紧锁的。他缓缓地起身从晨光中离去,他低垂着脑袋拖着沉重的脚步,双眼空洞洞得仿佛灵魂已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离结局不远了。当然曾想过很多种结局,但却又觉得她终竟是逃离不了此种结局,或者这就是一种性格,一种命运的残酷吧!或许这也就是最适合的命运,离开了,是否会更难堪呢,或许,或许吧。这是本作者的处女作,虽然谈不上任何,但却是对自己认真的事情。 第50章 白雪的婚礼   他痛苦地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喝着酒,白雪向他走了过来,拉起他的手去抚摸她悄悄有些隆起的肚子,他第一次温柔地把她拉进怀里,她温顺地依在他的怀中,心中燃着从所未有过的温暖,悄悄延生。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低低地说着那句:“我们结婚吧,”像重复着一个决定,也像一种对结局的表明。可眼神却悲伤空洞地望着远方。   每当深黑的夜里,子秋又重复想起那一个如梦一样的夜晚,想起若凡那双痴迷的眼,想起她最后无措地在他面前哭泣的样子,他的心一阵一阵不停地揪痛。他想挥去这些,于是独自坐在黑夜里抽着漫长的烟消磨着时光的黯淡。   白雪已决定婚礼要在她最向往的教堂举行,而G城的郊区就有一家非常不错的教堂,她朝子秋走了过去,而他正坐在沙发上埋头画设计图,这些日子他毫不停歇地工作,日夜兼程,仿佛想从中赶走些什么,也或许只是为了赶走时间。   她缓缓地走近靠坐在他的身边与他商量婚礼中的种种好或不好,他抬起头用侧脸的目光望了望她却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他说都行,你看着办,仿佛那只是一件独自的事情,他只陪伴却不参于。她挥去心中细微的小失落,显然,她仍然是那样幸福,那样欣喜,仿佛这是一场欢天喜地的梦,她要牢牢地抓住,她害怕一不小心被叫醒。   当他偶尔停歇下来安静地望着白雪时,他总怀疑这样的决定是否是个错误,他仍然想她,像从未停歇的呼吸声,他只能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麻痹眼前这决定背后的伤痛。他随这喜庆的大日子在任意靠近,一如一条随波逐流的鱼,他感觉疲惫,于是只想安静地等待一切的到来与安排。   那是一个晴天,他没有逃避地穿上白雪为他准备好的一套帅气而好看的黑色西装,这些日子,前前后后一切都是交由白雪独自打理,他着实无心面对,这本就只是一个选择,他只是陪着她活在这个选择中,其他似乎也只是一个形式,毫无意义。她邀请了她所相识的同学与朋友,当然,在子秋不所知的时候,她偷偷地把地址发给了若凡,说不清,她想她来,来为她证明,证明这幸福时刻与拥有,这其中她藏了个小私心,那便是她希望子秋与她如此相见后,彼此能安然地死心。   白色的教堂里一切显得那样洁净,当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由文清牵着她的手代表着她的亲人来把她转交给台上的子秋,那条路对她而言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似乎每一步都像一生,是那样的缓慢而来,而每走一步,她的心便狂跳得更猛烈了一些。这样的幸福来临,于白雪而言总是件太不真实的事情。   她一路走一路回望,她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景,想起后来的点滴,眼中不竟冒出了红色的圈。她望见座位上的那些她所熟悉的人,其中有一个人坐在人群中一脸失落忧郁的表情地望着她,那不是别人,是悄悄爱了她好多年的吴其浩,他的忧郁是那样深。她闪躲开了他望过来的眼神,她继续寻找一个身影,而在一个静悄的角落里,在无人发觉的角落里,若凡带着微微笑看向她,那儿没有恨,像当初她第一次把手伸向她的那个小时候。她瞬间说不清,有一种复杂的心情在她的胸间翻滚。她深切地感觉到一种羞愧,可这样的幸福时刻瞬间又拉回了她的心,淹没所有,渐渐微弱而去,听不清。   台上的子秋安静地等着,像一条鱼等待着水的流动,没有多余的渴望,他面无表情,却冷酷而一脸冰冷的帅气,他的身上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好看特质,任任何女子望上一眼就容易产生一种着迷。   他没有去注意今日所来的人群,他只等待这时刻的到来、过去,一如等待早已选择好的结局。而他自然也不曾望见那悄然的角落里有一个女子,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深切悲伤与欢笑复杂地望着他,那笑里的悲伤写着一个秘密。   当白雪渐渐向子秋走去,越来越近,近到她呼吸有些急促,她没有听清那些祝福的话语,她甚至没有听清神父在台上说了些什么,她的眼中此刻只有他,她只想快步地向他奔去,可笨拙的婚纱困住了她的脚步,她只能一步一步向幸福徐缓靠近,随着这煎熬的心情她踏上那最后的一步遥离他的距离。可脚步还未落稳,子秋还未来得及接过那只转交出去的手,教堂的角落里传来一阵喧哗,有人传出一声说:“有人昏倒了,快来人呀!”   他带着冷漠的表情从她身边快步离去,她转过身来想伸出手去拉,可他走得那样焦急,她轻声唤他说:“子秋,别去。”她的唤声却很无力,她感觉他将一去不复返。他回过头来看向她,示意她不用焦急,他一会回来。他像被什么召唤,向着人群而去,当他拔开人群望见那个昏睡在地上的女子时,他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看上去是那样安静,他心痛地把她紧紧搂进了怀里,急匆匆地抱着怀里的若凡快步从人群中走了出去,此时,子秋已顾不得那身后无数双眼睛的猜测,更顾不上给白雪一个表面上的解释。 第51章 只爱一个人   开车去医院的是刚从国外赶来的况离,他并不全是因为白雪的婚礼而回来,他接到远方若凡的来信,信里她几乎告诉了他全部的事情,包括那张死亡通知单。他不相信,他更悲痛这种可能怎么可以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已那样不幸,可上苍似乎一点也不怜悯。   当车到医院的时候,她微微的有些清醒,她张开的眼望见了面前焦急的子秋,她第一次清醒着温柔地向他伸出了手,他红着的眼圈几乎要哭泣,她的手触摸到他有些苍桑的脸颊,她的心温柔而颤抖,他伸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再也没有松开。她张了张嘴,仿佛有些艰难,却仍蠕动着唇说着:“你不该来,回去吧,我们早该是结束了的,这又是何必呢!而且她现在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该扔下她一个人,这样太残忍!你回去吧,今天是你们喜庆的日子,不该是这样……我多么希望你能幸福!子秋,白雪是个好女孩,别辜负了她。”   若凡看似镇定地望着他,可她发觉那毫不留情面的眼泪却自我表述了那最真实的自己。她仍喃喃地说:“子秋,不该是这样的,你快回去。”她越说越焦急,几乎想要坐起身来向他表示自己安好无事,可那毫无力气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地软弱了下去。她的眼圈红了起来。   他不想再看她如此费劲,于是府下身用唇轻轻地堵上了她那微弱的红唇。她转着眼珠子望着他,仿佛仍想要抗争,身体的无力感只能让她听之任之。   他府在她耳傍说:“若凡,我不管,我不想再理这个世界任何,我只知道自从遇见你,我的心从来都未曾从你那回来过。如今,我不管,不管你爱不爱我,我只想一直守着你,在你身旁就好。所以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再说,我不会再离开,除非我……”她没再准许他说下去,她扬起细柔的手指盖在他的唇齿间。时间在那一刻仿佛静默了所有,而所有一切又都得以表明,有人决定,有人却为此犹豫着怎样隐藏下去、怎样离开,而这个世间,她仍然是如此留恋,却一如昨日的时光已无力去拉牵。   下车后,若凡让况离扶着她,她坚决拒绝了子秋的随同,她认真的望着他说:“不管怎样,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我认为你得先回,不应该扔下白雪一个人在那,这对新娘来说是极大的侮辱,也大过残忍。子秋,不该这样的……你走吧!”她的眼神坚定。   他担忧地望着她说:“我只是很担心你!”他退却似的点了点头,"若凡,等我"。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她低微着头微微地像平常一样向他微微地笑了笑,可那笑中却闪过一丝藏不住的忧郁。她笑着说:“子秋,我不会有事的!只是以前的老毛病犯了而以。”她说着把他推向人群,他转过头望着她再缓缓转过身去渐渐消失在人流中。   教堂里,钟声一遍一遍敲响,白雪失魂地坐落在台阶上,自子秋抱着若凡从人群中离开,她便一直呆呆地坐在那儿,不动、不说、不看,她眼神呆滞,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华美的梦,而今却迟迟不想醒,更不愿意去相信他离开了。当所有人一一来安慰却又无言说什么似的离开,她像一个刚死去了丈夫的寡妇一样,只是呆滞地点着头,一脸默哀的神情。直至最后一个人也离去,她仍孤独地坐在那,始终不愿意醒。   她甚至没有去毁坏任何一样东西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她仍等待,等待他的回来,回来给她一个交待。她仍期盼她们之间还有可能,一如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梦,可以再重温一遍。他缓缓地向她走了过来,她看向他一如看向一个幻觉,她望着他,打他一进门便死死地望着他,她怕一转眼他又消失不见,她未等他开口便站起身抱向他,是那样紧拥着害怕放手,他任她抱着。许久他终于有些艰难地开了口说:“白雪,对不起,我们去把孩子打掉吧!这本是一个错误,早就该结束,不该一拖再拖,延续成今天这样的荒唐。”他的声音坚定中是低沉的歉疚。   她缓缓地放开了他,仿佛看向一个恐惧般后退着脚步。她摇着头大声地说:“不、不、不,子秋,别这么说,我感觉是如此幸福,我可以不要婚礼,但你不要不要我,我不可以没有你。子秋,我早已离不开你。”她又走了过去抱向他,她想仰唇去吻他的唇,他别过头去,他的双手缓缓拉开她的双肩。   “白雪,对不起!你恨我吧,我们不能结婚,我只有一颗心,而这颗心只能爱一个人,你是清楚的,它一直在若凡那,从未离开过。如果爱情是一种灵魂的付予,那么我的灵魂他早已不再属于我自己,早在不知不觉当中已付予给她。如今她病了,今天这样的情景让我忽然清醒,我只是想无论怎样去逃避,又怎能逃避开自己的心呢,这一呼一吸间都是如此清醒的事情。我们不该再如此错下去,趁一切还来得及!结束吧!”他望着她,痛苦的表情里坚定地说着。   白雪望向子秋突然呵呵地一阵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却又哭了起来。她蹲下身来,一阵一阵地抽泣着,却又似强忍的坚韧。她痛恨地望向他说:“子秋,恨你,你让我怎样恨你。我只恨这个世界为什么让我们都同时遇上你,为什么有了夏白雪还有一个李若凡。”他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的心中始终是对她有亏欠的,一如那些错误的夜晚及那肚子里无辜的孩子。   良久,教堂的钟声又敲响了一遍,白雪像往常一样坐在那抽起了一支烟来,她似乎忘记了那肚子里的孩子,她的抽烟姿势十分娴熟。渐渐她神情中多了一份如往夕的淡定,眼神忧伤、眼圈仍红润着,她站起身来向他走了过去,她张开双手说:“子秋,可以抱抱我吧”,他伸出手抱向了她。她府在他的耳际低垂地说:“如果你不曾遇到若凡,你会爱上我吗?”她的双手更紧了些,她知道,这或许将是此生她与他最后的一个拥抱,可她是如此的不甘心,她又是那样的后悔,后悔把地址发给了若凡的这件事情。   他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是缓缓地放开她说:“或许吧,谁知道呢,这终竟是件不知道的事情。白雪,我要走了,若凡还在医院。”   “我与你一道去吧,我们也许久不见了,或许是该叙叙旧了。”她面无表情地说,笑中夹着一丝残忍。 第52章 生死相守1   安静的病房里,况离静守在若凡的床边,他看着病床上那张苍白而脆弱的脸孔,他多想伸手却又终是强忍缩了回来。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他想起她刚对他的所求,她拉着他的手让他一定要帮她隐瞒自己身患绝症的事情,她说那对子秋太过残忍。   也许连若凡自己也未曾发觉她是在乎的,但况离知道,她爱他。如今,他只希望一切顺着她的意,他不知道还能为她做什么更多的事情。那张曾经天真无邪的孩子气的脸,曾灿烂的笑,如今只剩下忧郁,再相见,却再也不见的当初。他多么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可如今却像极了最后的结局,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而眼圈早已不知何时红了起来。   门外有人咚咚地在敲门,他用手揉了揉眼睛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子秋与换了便装的白雪,况离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们不要吵,他轻声地说:“若凡睡着了,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白雪靠坐在门外的椅子上说:“况离,医生怎么说?怎么还住院了,很严重吗?”她的眼神有几分轻飘。   况离没有去看那双离开了感情的眼睛,他转过头看向子秋说:“没事,只是阑尾炎。可能要动个刀子罢了。”   突然一阵安静,子秋淡淡地说:“你们回去吧,这儿有我就好。白雪,你也回去吧。”   况离有些不太情愿地转身说:“那好,我明早过来。”白雪望了望离开的况离,眼光又回落到子秋的身上,她平静地说:“等会吧,我等她醒了打个招呼再回也不迟。”   “那好,随你。但孩子的事……”他语重声长地没再说下去。   “子秋,孩子在我肚子里,我自己决定,这你不用管。”她神情坚定地扬起头,眼眶倔强地布满血红。   病房里,白雪坐靠在床边望着微微睁开眼的若凡,她显得那样疲惫无力,而那瓶倒挂在铁架上的点滴,一点一滴地流动着,像一种时光的拖延。   她突然有些心痛,却仍旧又恨起若凡来,白雪神情欣喜地望着若凡,拉起她有些苍白的手去摸她悄悄隆起的肚子。若凡看着她微微地笑了笑,可笑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痛在极力隐藏。   “若凡,这是子秋的孩子,这是我和他的孩子,你感觉到了吗,他在跳动,一个生命的跳动。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如此爱一个人,曾经如果说我那样悄悄喜欢过慕白,那如今我是如此深爱子秋,爱到仿佛可以容进了生命。或许他为了你不愿意娶我,这都可以,但他没有权力去要回这个上天所赐的礼物。”她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地划了下来,嘴角挂着苦涩的笑。   若凡伸出了那只脆弱的手去拭擦她脸上的眼泪,她喃喃地说:“白雪,对不起。我想你要给他时间,他总会回到你身边,总会忘记一些不该记得不应继续的事情,我与他本就是一场天大的错误,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我会把他还给你,还给你的孩子。请相信我,也请给我、给他一点时间,请你再耐心等待。”她说着说着也自我红了眼圈,眼泪悄悄划落眼角,她不知道这悲伤是来自哪里,她的心早已糊涂,一如一边爱一边痛,一边推开一边拉扯着想要靠近又拼命挣扎离开。   白雪把头府在她的手上,低低地抽泣起来,她即感动又有种无法言表的痛苦在心中涌动起来。夜越来越深,子秋静静地守在若凡的身旁,他温柔地望着她,她向他回以微笑,仿佛某个瞬间,他与她又回到了那许久之前,当她仍不曾记起曾经,只爱着一个现实里的人,当他是她生命的唯一。她没有提及任何无关的事情,他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安静地沉默着,他们久久地望着彼此,傻傻地笑着,仿佛彼此间找了许久,总算寻回的一个夕日恋人。   她只是清楚像这样的时光总是一去不复返,而今,这一点一点流失的又何止时光而以,是她那早已被死亡通知了的生命。她望着他的眼光突然有些感伤,她别过头去不再看他,那闭上的双眼却悄悄地止不住地流着泪。他伸手温柔地替她拭擦着,他以为她又想起了慕白。   他的唇轻柔地印在她的额上,他的声音轻柔地说着:“总会过去,总会好起来的。而我,会一直在。”她像喃喃地重复他的话语:“嗯,总会过去,总会好起来的。”   夜无比安静,只剩带着心事的人在窃窃私语。若凡缓缓地坐起身来走至窗前深深地望向窗外深遂的夜里,又突然转过身来认真地望向子秋,温柔地说着:“子秋,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世界上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得不选择离开你,你会像我一样活得这样痛苦吗?当然,我希望你可以忘记,可以重新开始,因为总会过去,总会好起来,而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不是吗?”   他向她走了过去,望向那相同的夜里,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她没有看清他当时的表情,可怀里的她感觉他混身在颤抖。   星光在遥远的星空里闪亮,像曾经的日子里,他低微着头府下身去寻那张粉红色的唇,他的吻颤抖而不安,却又执意地要寻找一种可以印入心间的温度,仿佛如此的方可消去那所问起带来的不安与恐惧。   怀里的她没有反抗、没有拒绝,一如那曾经真实的爱情。若凡忧伤地任他再次把她拥进怀里,他的唇缓缓低府在她的耳际,缓缓厮磨着,他细柔的声音徐徐地响起,“若凡,以后不许问这样的问题,永远也不要问这样的问题好吗?”他等她回答,她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可他不知道她所问的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件正在发生的事情,她在他的怀里悲伤着,在他贴得如此近的这颗心里仍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第53章 生死相守2   “如果哪天真有那样的如果,我会随她一起死去。”他悲伤地说着,却无比坚定。   她双手环向他的脖子,轻轻踮起脚尖,扬起那张他熟悉的红唇轻柔地吻上他的唇,她的吻是悲伤的吻,她不想再听那些她无力承担的话语,而唯一能做的似乎又是如此少之双少,如今,她不想去想明天或以后,她只想吻一吻这个眼前的人,他的唇是那样诱人,早在那许久前她便发觉,他是第一个让她想主动去亲吻的男子。夜越来越深,在春去秋来的夜里,安静得只剩下虫鸣的声音。而爱情像夜里的一声叹息,有着太多无法挽留的可能。   她睁开假装入睡了的眼,深深又深深地望着那个趴在床边入睡了的男子,他,让她心中生出了一种痛爱之情,可这又是这样不应该,她想是时候离开了,她挣扎着悄然起身,在桌上留下一张单溥的纸条,于是安静地光着脚丫走出门口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子秋:我走了,不要找我,我可能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暂时不回来。忘了我吧,昨夜,不要当做是爱情,那终竟太过叹息,就当是我们之间最后的告别。我请求你不要找我,回到白雪身边去吧,那儿有一个深爱你的人及一个肚子里的孩在盼着你的归去,回去吧,她是那样爱你胜过生命。白雪从小就那样不幸,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你可以好好照顾她,希望你们能幸福!   祝福你的人:若凡,勿念。”   晨,子秋拿起那张微光里的纸条,冲出了门外,可他找遍了所有的角角落落,却不曾发现若凡的半个身影,他的心中有种不祥在漫延,这不祥一直冰凉地从脚趾头漫延至心。他想起她昨夜那奇怪的问话,他的心开始揪痛地难受,他感觉世界正在悄悄把她有意藏起。他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开着车向白雪住所的方向而去。   他用力地敲打着门,门发出咚咚如雷的声音,白雪打开了门有些欢喜地望着他,他责问地看向她说:“白雪,你昨天跟若凡说什么了?今早她在医院不见了。”他的眼神炯炯地似火般烧着一股怒气。   她神情从欣喜中缓缓跳了出来,她徐徐坐下,仰起头说:“我能跟她说什么,她那么大一个人了,不见了你怎么来责问我!”她气恼地望着他。   他缓缓平复了下那波动不安的的情绪说:“你知道她会去哪吗?她现在是一个病人。”   她想了想低声地说:“也许回老镇上了吧,子秋,别丢下我和孩子,我爱你,留下来吧。”她的声音苍白而无力,她站起身来想要去拥抱他。他有些痛苦地拉开她的手说:“白雪,对不起,如果爱情是一种灵魂的付予,那么我的灵魂他早已不再属于我自己,早在不知不觉当中已付予给她。这一生我是有负于你的,但愿来生我能还你。”   她悲痛地放开了他,没有再说任何话语,她清楚她终竟是留不住他的,就算留住的也只是一副没有心的空躯壳而以。   寂寥的秋天,枯黄的树林中,他一步一步地踩着满地的寂静向山上前行,他不知道若凡是否如白雪所说可能在这个孤独的老镇上,他的心空荡荡。这样的秋天,适合恋爱却也隐着一种悲伤在徐徐的风里,无法被挽留的落叶一片一片被吹起。他已连续两天没有吃好睡好过,他感觉身心已疲惫,却仍勉强支撑着身体。   远远的,在幽静的风里传来一阵古琴的声音,是她,她在,他的脸上露出了那久违的笑,他随着琴声而踏着脚步靠近,那琴声里悲戚得如泣如述,他说不清,他以为她又想起了慕白来。他缓缓推开微掩的木门,她回过头,脸色苍白而憔悴。她悲伤地望着他蠕动的嘴唇颤抖着,她轻轻地咳了起来,咳着咳着却咳出了血来。她强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想把他推出门外,她悲伤的眼神中微怒,他红着眼圈任她怎么推却不曾退却半步,他伸手把她紧紧地拥进了怀里,再也没有放开。他发觉她的力气是那样微弱,而那嘴角咳出的血迹让那不祥的感觉再次由心中升起。   他抱起微弱的她直奔向山下,夜没有停歇,车向着G城的医院而去。医院里,她无力再抗拒,白色的病房里,若凡安静地躺在那,她感觉死亡正一点一点在靠近,这似乎将比情人的吻更永久,她害怕那样漫长无比的漆黑,她抬起眼望着这最后一个秋天,徐徐的落叶在窗外轻轻地飘落,这样的秋天里住着她心中的永恒,她微微地笑了笑,仿佛心中点起了一盏微亮的灯。   子秋孤独地靠在门外,仿佛瞬间被世间背叛,他听见心中那一条长长的遂道里空空地响着那孤寂的风声。他的耳傍仍不停地响起那毫不真实的声音:“她没多少时日了,最多撑完这个月,你们准备后事吧!”那不祥的感觉就这样冰冷地被证实了。他蹲下身来,把脸埋在双手里揉搓着,仿佛这是一件多么不清醒的事情,可眼泪却真实地流了下来,他痛苦地挣扎着,他仰起头,双手抓扯着自己的头发,用手焦躁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好一会儿,他又站起身来,颤抖地一支接着一支地抽起烟来。 第54章 生死相守3(大结局)   那些时日里子秋显得异常的安静,甚至没有在来探望的人面前动过一点悲伤,他只是出奇地安静,仿佛世间一夜之一间收走了他所有的情绪。   况离带着一身紫色旗袍母亲来时,她像若凡的亲人般拉着她的手默默哭泣,若凡望着这来了又走了的悲伤,心中升起一种无力感,她无力安慰她们的悲伤,一如她无力去挽留这终要告别的生命。吴其浩与陆文清也陆续地来过好几回,他们捧着洁白的百合花,在她的面前,文清带着红了的眼圈要说些什么却终只是伸出手触摸了她的额角。   她与子秋说她想白雪了,他心痛地望着她渐渐消瘦的脸出了门去,一路上,他心中压抑一股怒火,那是愤恨,他恨世界怎么如此不公平,这怎么可以,她还那么年轻,他多么不想相信,他只愿这是一个恶梦。白雪来开门时,望见的是一双空洞无比的眼睛,那张脸上是悲伤所带来的憔悴。   那是一个平常的日子,阳光像往日般地洒在窗台上,鸟儿仍在林间自由歌唱,白雪拎着她喜爱的橙来看她,她的笑里有了久违的担忧,她拉着若凡的手望着她憔悴的脸悲伤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她不知道从何说起,可却清楚,自己一直亏欠着若凡许多。   若凡回想起彼此一起的点滴,她说:“白雪,这一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了——我想留下——可这终是要告别的。”她艰难地说着,眼泪却如泉水涌动般,不休不止地流动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悲伤。   白雪握住她的手府在那只脆弱的手上久久地抽泣着,她第一次感觉彼此从久违的情感中走了回来了,那隐约的恨在这一刻变得渺小起来。   当她从病房走了出来,她望见仍坐在门外无比安静的子秋,他的安静有些出奇,仿佛心已死去,只剩一丝残留的气息。她红着眼圈向他走了过去,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终只是苍白地叹息着。她恨他,却恨得十分无力,因为她爱他,那是比恨更坚定的事情。哪怕是如今,她仍爱着面前这个为另一个女子悲伤的男人。   一天的清晨,若凡柔弱地爬起身来,她用手摇了摇仍在疲惫入睡中的子秋,她望着他又望向窗外说:“子秋,我不想死在病房里,带我离开,我要回去,回到深山里,那儿才是我的归属。”他忧伤地望着她,嘴角勉强地微微地笑了笑点头说好。   这是秋天的尾巴,当寒意渐渐在风里加深,当雪花在那一夜飘洒,洁白了世间,他温柔地给她披上厚实的外衣,把她背在背上一步一步地向深山上走去,她靠在他的耳际喃喃私语,她向他说着对不起,她的声音悲戚。   “子秋,你一定在怪我吧,曾经对你那样残忍,而今总算一切都要过去了,不要难过好吗———这个时候,也许是该对自己诚实了,我想我该告诉你,那些深深的夜里,我清晰我面前的人是你,子秋,我爱你,曾经、如今我都如此爱你。而我的痛苦每一次并不比你少,只是那样的爱让我觉得是一种背叛,我恨那样的自己。我并不后悔那么做,也许当初如果能再狠心一点,也许不会让如今的你活得这样悲伤。我走了,我不勉强你忘了我,但你要好好活下去,回到白雪身边吧,她会代替我来爱你……”她说着说着咳了起来,血迹顺着嘴角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他的眼泪无声地从脸颊上淌了下来滴落在她的手背上。风萧萧地从耳傍吹过,雪漫漫地下着,那长长的山路上,留下一长串艰难的脚印。   寒夜里,她第一次忘了留那盏微弱的灯却安然地躺进了他的怀里悄悄入睡,夜冰冷得只剩下呼萧而过的风声,他害怕闭上眼睛,他常常半睡半醒,在深夜里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去探她的呼吸声。   当白雪从G城赶至山上的小镇里时,那所房子里没有半个人影,也不曾留下半封书信,她有种强烈的不好预感,她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四下去打听,大家都摇着头摆着手说不曾见过,直至从一家靠深山边的人家里那得知说:“曾看见一个漂亮的年轻小伙子背着一个瘦弱的姑娘向那深山里的悬崖边而去。当初以为他们是来看风景,后来细想下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总之感觉上十分怪异,再回想才发觉他像背着一个死人。后来我有再次去深山找过,没有发现任何踪影,倒是那个崖沿边上有一些脚印的痕迹。”老人有些微颤地说着,似乎心中想起来仍有些惊魂未定。他望着眼前这个痴痴的姑娘,猜测大概是与那已死去的两个人有着很深的相识。   她危危颤颤地离开了那个老人,她回到那间若凡居住的房间里等待着,像等待着一个奇迹,她想念若凡那甜甜的笑,想念起她们一起的点点滴滴,从她微颤躲在角落的样子及她后来的失忆,突然她真实地发现她失去了她,她再也不会回来。她撕声裂肺地唤着她与子秋的名字,可叫着叫着她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又笑了,她的痛苦开始有些模糊,她不相信,她仍期盼,期盼子秋会在明天或下一个明天回到她的身边。   她一直等着,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一个月,可子秋没再回来,他如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这样突然凭空消失而去,她知道他或许再也不会回来,她的眼泪仍悄悄地流着,像一种无声的语言。她没想到子秋爱若凡已用情至深到生与死里,当她看清他与若凡的爱情时,她感觉那曾交付出去的身体,是那样微小的事情。可她仍自我同情,同情内心深处那份孤独的爱情。   白雪没有想到那后来竟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一如他们的爱情,注定像秋天的落叶,看似的相见,却早已是一场美丽而伤感的告别,仿佛世间白茫茫,最后那场雪地里又只剩下她一个,她仿佛看到、听到雪地里那个小女孩的孤独与哇哇无助的哭声。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